那個文士吐出一口氣:“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真正是妙句驚天下,一詩壓滿樓……”
突然,旁邊一人輕輕咳嗽一聲,那文士一驚,趕緊住口……
雖然他緊急住口,但還是有些人聽到了,包括般若,般若臉上的微笑也已僵硬,她收了滿樓之花,唯獨漏了一朵,偏偏是漏的這一朵,一詩壓滿樓,她也是有才華的,鑒賞力也是有的,這首詩,以分量而論,比她收到的五十多首加起來還重得多,如果說這首詩是一壺好酒的話,其他的詩,不過是一杯餿水……
這心里的滋味就算不得很好了。
玉樓接過這張詩稿,久久地看著,良久慢慢抬頭,輕聲道:“三公子,給你兄長帶句話吧。”
“玉樓姐姐請說……”
“公子尚在病中,卻還記掛于玉樓,玉樓當親赴林府,洗手而作羹湯,以策公子貴體安康!”
滿樓大嘩!
這一語算是真正定調(diào)了。
“洗手而作羹湯”,那就是歸入林家!
哪怕林佳良根本沒有到場,依然僅憑一首詩,就抱得美人歸!
張秀臉色鐵青!
剛才參與花魁爭奪的一群人,也個個臉色不善。
至此,辭樓會圓滿結束,在那個盛裝婦人主導之下,美女陸續(xù)離場,兩代花魁也幾乎同時退場。
般若和玉樓此刻達成了整個宴會唯一的默契——臨走之時,最后一縷目光全都給了林蘇,只是,目光中的含義完全不同。
還有一人,目光也給了林蘇,是那個抱箏女,她的目光極亮……
坐在首位的那個中年人道:“曲州十秀難得相聚,今日既然聚集一堂,不如借此良機議一議重評十秀之事,如何?”
這話一出,準備離場的人重新又坐下了。
重評十秀?這事兒太大了,簡真可以算是曲州文壇一大盛事,只要是跟文沾點邊的人,都不舍得離開。
林蘇心頭一動,新名堂么?
今日辭樓宴,當然是張家設置的鴻門宴,目的是什么?打壓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