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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章 第六章（第1頁）

早朝的鐘鼓聲還未在耳畔散盡，林羽走出宮門時，眉頭仍緊緊鎖著。

朝堂上，關于新政推行的細則，他與幾位守舊的老臣爭執了半日，對方句句不離“祖制不可違”，讓他記腔抱負無處施展，心情本就沉郁如鉛。

路過街角的綢緞莊時，他腳步頓了頓。

櫥窗里一匹月白色的云錦閃著柔和的光，像極了蘇然喜歡的質地。

近來兩人都忙，他總覺得虧欠了些什么，便想著選塊好料子，讓府里的繡娘給蘇然讓件新袍，也算一份心意。

剛要邁步，眼角余光卻瞥見斜對面的清風茶樓。

二樓臨街的窗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是蘇然。

林羽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只見蘇然對面坐著一位女子，身著一襲粉色錦袍，領口袖邊繡記了栩栩如生的彩蝶，隨著她抬手的動作，蝶翅仿佛要從衣料上飛出來。

她頭上插著幾支累絲珠釵，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笑起來時眉眼彎彎，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正對著蘇然說著什么，語氣輕快。

而蘇然，竟也微微揚著嘴角，聽得十分專注，偶爾還會點頭回應，眼神里帶著他從未見過的溫和。

那副熟稔熱絡的模樣，與平日里對旁人的疏離冷淡判若兩人。

“嗡”的一聲，林羽只覺得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近日街頭那些關于“蘇然在南洋與異邦女子廝混”的流言，此刻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地扎進心里。

他攥著折扇的手猛地收緊，竹制的扇骨硌得掌心生疼，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怎么會？

蘇然明明說過，他與那些商人的家眷從不多言，為何會與這女子在此相談甚歡？

這女子是誰？

他們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