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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章 第七章（第1頁）

夕陽把京都的街道染成一片暖金，青石板路反射著柔和的光，連街角的石獅子都像是鍍上了一層蜜糖色。

蘇然剛從碼頭回來，一身藏青色常服沾了些風塵，卻難掩眉宇間的輕快——南洋的商船順利靠岸，帶回的香料比預期多了三成，他特意繞路往侯府去，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林羽。

這些日子兩人聚少離多，他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著借這個由頭，或許能與林羽好好坐一坐，把那些莫名的生疏感驅散。

離侯府還有半條街時，他卻勒住了馬韁。

只見侯府朱紅大門外，林羽正站在臺階下，與一位身著紫色朝服的官員交談。

那官員他認得，是戶部尚書王大人，出了名的專權跋扈，朝堂上不少人都要看他臉色。

此刻王大人背著手，下巴微揚，神色倨傲，而林羽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微微欠著身，像是在認真聽對方說著什么，偶爾還會點頭附和，態度恭敬得近乎謙卑。

蘇然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投入了一塊冰。

前幾日聽到的流言：

“林羽為攀附權貴，早已不念舊情”

此刻竟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他攥緊了手中的韁繩，指節用力到泛白。

不會的，他告訴自已，林羽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中秋盟誓時，林羽眼中的堅定不是假的，談及抱負時，那份“為民讓事”的赤誠也不是假的。

可眼前的畫面，卻像一根刺，扎得他眼睛發疼。

林羽從未對誰如此低姿態，哪怕是面對侯府的父親，他也總有幾分不卑不亢的風骨。

“駕”了一聲，蘇然下意識想上前，卻又在馬背上頓住。

他憑什么去質問？

林羽在朝堂立足不易，與王大人交好，或許只是為了推行新政的無奈之舉。

可……那笑容里的恭順，真的只是權宜之計嗎？

正糾結著，林羽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抬頭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林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與王大人匆匆說了句什么，便快步走下臺階，朝著蘇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