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王桌面下拉拉哥哥的袖子,清咳一聲,舉起杯盞,對周瑜說:「哥,我跟傅融敬你一杯。」眼中有懇求之色。
周瑜打量著看向妹妹,才說:「敬我什么。」
廣陵王心想不可操之過急,只說:「敬江東和廣陵,敬哥哥身體康健。」
周瑜指腹輕輕磨著杯盞,微微一笑,舉杯而盡。
晚飯后,私底下,傅融苦著一張臉:「你哥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么會。」廣陵王安慰他,然而有點心虛。周瑜雖然看著性子冷清,但私底下跟江東眾人交情很好,怎么偏偏好像看不上能文能武,打得一手好算盤,堪稱繡衣樓臺柱的傅副官呢。
這晚,兩人留宿在中郎將府,男未婚女未嫁,自然分房而睡。
就寢時分,廣陵王盤著腿坐在床上梳頭,門外響起叩叩聲,「是我,睡了嗎?」是周瑜的聲音。
「來了,哥你等等。」廣陵王下床給他開門,門一拉開,周瑜首先注意到她一雙裸足,在烏木地板上襯得特別雪白,又帶點粉紅的血氣。
他微微蹙眉說:「地上涼,怎么不穿鞋襪。」
她不以為意笑說:「剛洗好澡,就沒有穿襪子。再說這不是要睡了嗎?」她在隱鳶閣長大,師道不師儒,對于世俗禮節、男女之防,心中沒那么多計較。何況他們是兄妹。
床邊,他給她梳頭,一邊說話,談魯肅的婚禮,說他下聘之豪,排場之大,日后只怕壽春百姓議論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廣陵王言談中有得意,頗有幾分邀功的意味:「我做的媒人唷,我做的很好吧。」
周瑜淡笑:「嗯。」
趁著氣氛好,廣陵王想舊事重提:「哥,其實傅融他……」
周瑜打斷她:「這事急不得。他若真有心,我自然會看在眼里。還是你已是恨嫁之年了?」
廣陵王吐吐舌頭。好吧,說不過她哥。世人不知廣陵王身分,就算她真成親,成親的也不會是廣陵王,還要另外想想辦法。
他們又談孫策最近征討的地方勢力,孫營內部淮泗派跟江東派的矛盾,孫尚香計畫籌辦一支女兵……
談著談著,女孩打著呵欠,躺在他的腿上,應答有一句沒一句,眼睛漸漸闔上,柔軟的xiong脯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羽睫微顫。
男人自顧自說著,直到再無人應答。他低頭看她,好像是睡著了。
好半晌,他輕聲問:「就這么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