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男女通吃,除蔡琰外,少有人讓她這般動念。
「你們的圖謀,太明顯了。」廣陵王冷聲。
若非人單勢孤,哪輪得到她們在她頭上張牙舞爪。忍辱拜堂,不過是待機一搏。
兩人僵持之際,一支白羽箭破空而至,鏃聲如雷,重重釘入劉豹馬前石地,金石震鳴,馬驚長嘶。
趁著劉豹勒馬的瞬間,廣陵王策馬飛馳而出。
身后欒提鐵騎緊追不舍,馬蹄聲震天動地。她的坐騎被套馬索勾中后蹄,幾欲翻倒。正當危急,又有數發箭矢破空襲來,一連滅了幾名帶頭的坐騎,馬匹氣絕倒地,阻礙了后方的追兵。
她終于逃脫,奔至上黨郡。
在當地官員協助下,廣陵王傳信稽留斯,揭穿劉豹、蔡琰之計,教其反其道而行──假扮欒提族人,分頭襲擊袁紹與黑山軍,擾亂北地局勢。
官員初時遲疑,廣陵王冷聲道:「若不讓羌胡自亂,欒提的下一個目標,便是上黨。」
此言一出,眾人方始動搖,開始行動。
她留于謁舍休整,等待繡衣樓冀州據點的人前來會合。尚未等到自己人,卻先等來了──袁基。
她心中還在疑惑當日在西水山是誰出手相救,見到袁基,心下便已了然。
袁基文質彬彬,昔日卻以一手力透千鈞的好箭法,聞名于朝員之中。
客舍里,袁基親手沏好了茶,命人邀請廣陵王前來相談。
茶煙氤氳,兩人對坐。茶盞微熱,話語卻清冷,繞來繞去,點不破半句真情。
因為有些話,一旦說出口,便會打破彼此間脆弱的平衡。
她清楚他愛慕之情,卻不敢應承;他知道她別有盤算,卻不愿拆穿。
這正是廣陵王從未將袁基視zuoai人的原因──一個無法坦誠相待,生死相交的男人,走不進她的心。
他愛慕她,但身負袁氏榮光,不敢奢求所有;她敬畏他,但將廣陵百姓看做第一要務,從未真的動情。
他們只能在這沉默里,維持一種近似知心、卻永遠不會更進一步的距離。
他們之間,不曾開始,也注定沒有未來。唯有沉默能安放那近似親密的溫存──
如江上映月,美得寂靜,卻無法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