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對她而言,完全陌生。
謝宴珩審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足足三秒,他沒有看到預料中的慌亂、心虛或者狂喜,只有一片真實的茫然。
真失憶了?還是演技又精湛了?他不動聲色地壓下疑慮,嘴角的弧度卻未減分毫。
“慕彥是誰?”他低沉地重復了一遍她的問題,聲音帶著一絲玩味,“顧知鳶,你這‘失憶’倒是忘得徹底。連他都能忘?”
他的目光掃過她纏著紗布的額頭,最終化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也好。忘了也好。省得再惹出什么讓謝家蒙羞的麻煩。”
“好好‘養(yǎng)傷’。”他丟下最后一句冰冷的叮囑,轉身便走。
顧知鳶靠在枕頭上,慢慢消化剛剛獲取的信息。
慕彥,聽起來像是原身喜歡的人。就是不知道“顧知鳶”和這個慕彥的感情究竟發(fā)展到了什么階段,她有沒有……婚內出軌?
意識到這些讓顧知鳶頭皮發(fā)麻。她這穿來的,簡直是接手了一個天坑開局。
謝宴珩帶著助理羅澤走出了住院部大樓。
“查到了什么?”他拉開車門坐進后座,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羅澤迅速跟上,關好車門,遲疑了一下才謹慎開口道:“太太跳樓前一天一共見過三個人,分別是大小姐、慕總和……溫小姐。”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聽到最后三個字,謝宴珩系安全帶的動作頓了一瞬,“溫顏?”
“謝知許,慕彥,還有溫顏?”
羅澤感覺后背沁出一層薄汗,硬著頭皮點頭:“是的,謝總,另外,太太墜樓的位置,恰好是監(jiān)控死角區(qū)域,沒有任何影像記錄還原當時的情況。目前查到的線索實在有限。”說到后面,羅澤有些羞愧。
謝宴珩沒有斥責他,只是沉默地靠進真皮座椅里,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
為什么偏偏是這三個人?
謝知許是自己嬌縱任性的妹妹,從小就和顧知鳶水火不容,明里暗里給顧知鳶難堪他不是不清楚,只要不太過分,他懶得理會。
慕彥,他看似對顧知鳶有情,只是那點若有似無的情意在謝宴珩看來虛偽又可笑。他接近顧知鳶,到底圖什么?顧知鳶出事之前見他,是互訴衷腸,還是被他刺激?
至于溫顏,想到這個名字,他心中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酸澀。他不愿懷疑溫顏,溫顏是他放在心尖上多年的學妹,純凈如空谷幽蘭,能有什么歪心思?
可是……
謝宴珩的眉頭鎖得更緊。
顧知鳶那個女人,雖然張牙舞爪了一些,囂張跋扈了一點。但有一點他清楚,她骨子里有股被顧家磨礪出的韌勁。她絕不是那種會為了博取誰的一點關注、一點憐惜,就愚蠢到去跳樓的蠢貨。
如果她是那樣脆弱不堪一擊的人,早在顧家瀕臨破產,她被迫接受這場交易婚姻時,就該尋死覓活了。可她撐下來了,甚至利用謝太太的身份,為自己博得許多好處。
所以,這場發(fā)生在監(jiān)控死角的“墜樓”……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