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鳶看向溫顏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顧知鳶不再看溫顏,上前幾步,在距離元寶幾步遠的地方停下,慢慢地蹲下身,保持著與元寶平視的高度,動作舒緩,沒有任何攻擊性。
她專注地看著元寶那雙充滿警惕和不安的眼睛。
她的聲音放得又輕又柔,帶著一種奇特的安撫韻律,“元寶,別緊張……沒事了。你很棒,在保護小潯和小沅,對不對?真是個勇敢的好孩子……放松點,放松……”
顧知鳶沒有發出指令性的口令,只是用平和的氣場和溫柔的話語,表達著理解和安撫。
在顧知鳶溫和的目光和聲音中,元寶炸起的背毛竟緩緩平復下來。
它轉向顧知鳶,喉嚨里威脅性的低吼聲漸漸減弱,最終變成了幾聲帶著委屈和困惑的嗚咽。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了些許,尾巴雖然還夾著,但不再那么僵硬。
顧知鳶依舊沒有靠近,只是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對元寶露出一個充滿善意的微笑。
元寶看著她的笑容,又扭頭看看身后緊張的小主人,最后試探性地朝著顧知鳶的方向,挪動了一小步。
然后,轉過身,用它毛茸茸的身體,輕輕蹭了蹭謝潯和謝沅的腿,像是在安撫他們,又像是在尋求依靠,同時依然警惕地用眼角余光瞟著溫顏的方向。
兩個孩子感受到元寶的安撫,也下意識地靠緊了元寶,看向溫顏的眼神里的親近和期待,已經被元寶的異常反應沖淡了許多。
溫顏的臉,徹底青了。
她精心準備的玩具,她溫柔可親的形象,她離間顧知鳶與孩子關系的計劃……全毀了!毀在這只該死的畜生和眼前這個邪門透頂的顧知鳶手里!
大廳里的氣氛,一時變得極其詭異和尷尬。
管家和傭人們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遠處的謝宴珩看著面前的一幕,輕輕擰起了眉毛。他這個妻子,真的有些不對勁。
溫顏強撐著最后一絲體面,將玩具禮盒塞給一旁的管家,“張伯,把玩家收起來吧,等孩子們想玩的時候再給他們。”
她轉向謝宴珩,眼圈微紅,看起來楚楚動人,“宴珩哥,我…我先回去了。元寶今天可能嚇到了,改天我再過來。”
臨走前,她狠狠地剜了顧知鳶一眼,才踩著高跟鞋倉皇離去。
瞪我?顧知鳶差點氣笑,神經病啊!
又不是我攆你出去的,是你自己作的妖,有本事去對著謝宴珩使。
她內心瘋狂吐槽,面上卻只回了一個無辜的淺笑,氣得溫顏差點跳腳。
謝宴珩的目光從溫顏的背影收回,落在顧知鳶身上。
是她。
這張臉,這具身體,毫無疑問是他的妻子顧知鳶。
可又不是她。
記憶中顧知鳶雖沒有打罵過元寶,但對元寶冷漠至極,甚至曾經因為狗毛粘在裙子上而大發雷霆。
和眼前這個能讓恐懼炸毛的元寶安靜下來的女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