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家人果然氣勢洶洶地“殺”到了謝宅。
顧知情挽著母親林雅琴的手臂,妝容精致,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委屈。
父親顧宏遠板著臉,一副威嚴大家長的模樣。
哥哥顧承宇跟在后面,西裝革履,臉上掛著標準的商業微笑。
管家張伯恭敬地將人迎進客廳。
顧知鳶坐在輪椅上,腿上搭著薄毯,右臂打著夾板,臉色還有些蒼白,一副病弱靜養的模樣。
謝宴珩坐在她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長腿交疊,手里拿著一份財經雜志,姿態閑適卻氣場強大,仿佛一尊守護神。
“知鳶!我的女兒啊!你可嚇死媽媽了!”林雅琴一進門,就夸張地撲過來,想抱住顧知鳶,卻被她不著痕跡地用傷臂擋開。
“媽,小心點,我身上有傷。”顧知鳶聲音淡淡的。
林雅琴動作一僵,臉上浮起尷尬,隨即轉為埋怨,“你說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小心!從露臺摔下來?多危險啊!幸虧宴珩照顧得好,不然…哎呦!”她的目光掃過顧知鳶的傷,沒有心疼,只有嫌棄。
顧宏遠重重咳嗽一聲,目光威嚴地掃過顧知鳶,最終落在謝宴珩身上,臉上擠出笑容:“宴珩啊,這次真是麻煩你了。知鳶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言語間,將顧知鳶定性為“不懂事”和“麻煩”。
顧知情立刻接話,聲音溫柔似水,眼神卻瞟向謝宴珩,“是啊,宴珩哥,謝謝你照顧知鳶。我們一接到消息心急如焚,比賽一結束就立刻趕回來了。”
隨后轉向顧知鳶,語氣埋怨,“知鳶,你也是的,昨天電話里怎么那么跟姐姐說話?姐姐知道你受傷心情不好,但也不能對家人發脾氣呀?”
她一邊說著,一邊自然地想坐到謝宴珩旁邊的沙發扶手上,卻被謝宴珩一個冷淡的眼神掃過,動作尷尬地停在半空。
顧知鳶心中冷笑,面上卻虛弱地笑了笑:“姐姐誤會了。我只是遵醫囑,不能去接機。難道姐姐希望我拖著斷腿去機場,傷上加傷嗎?”她看向顧知情,眼神清澈無辜。
顧知情被噎住,臉上笑容差點掛不住:“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顧宏遠打斷,看向顧知鳶,語氣帶著施舍般的關心,“傷得重不重?醫生怎么說?什么時候能好?”
不等顧知鳶回答,他又轉向謝宴珩,話題一轉,“宴珩啊,聽說城西那個生態科技園的項目…”
顧承宇適時插話,扮演著“好大哥”角色:“爸,先讓知鳶好好休息。知鳶,哥給你帶了點燕窩,補補身子。”
他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放在茶幾上,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掃向謝宴珩,“宴珩,最近項目忙嗎?聽說謝氏在人工智能領域又有大動作?”
顧知鳶冷眼看著這虛偽的“家庭關懷”,心沉到谷底。原主就是在這種環境里長大的,被忽視、被指責、被當作攀附謝家的工具。
她感到一陣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