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娘養(yǎng)的,居然敢?guī)蛥悄尜\軍來騙老子?!”
聽到張國梁的怒喝,他的親兵馬上就是個個拔刀拔槍指向泰安清軍的使者羅少金,張國梁的長子張蔭清更是把左輪槍直接頂?shù)搅肆_少金的腦門上,嚇得羅少金差點沒當(dāng)場尿了褲子,趕緊撲通一聲雙膝跪下,心虛而又慌張的喊叫道:“張將軍,冤枉啊,小的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騙你啊?!?/p>
喊到這里,從十幾個候選人中嚴(yán)格篩查出來的羅少金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忙又補充道:“還有,小的騙你什么了?小的就只是替劉臬臺送信啊?”
仔細(xì)觀察著羅少金的神情反應(yīng),絕對算得上膽大心細(xì)的張國梁先是冷笑了一聲,又把手里的佩刀架在了羅少金的脖子上,然后才冷笑說道:“裝得倒是挺象,老子問你,吳逆賊軍許了你什么官,多少黃金白銀,讓你心甘情愿的來替吳逆賊軍誆老子上當(dāng)?”
幻想著自己老婆孩子被吳軍殘酷處死的悲慘情景,很擅長自我催眠的羅少金滿臉哭喪,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張將軍,你是不是誤會拉?小的是大清朝廷的人,是我們山東劉臬臺的貼身親隨,怎么可能會替吳逆賊軍來誆你?小的我和你還有劉臬臺一樣,都恨不得能親手把吳逆賊軍殺光宰絕啊?”
仔細(xì)觀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破綻,張國梁卻依然不肯輕信,又獰笑說道:“裝,繼續(xù)裝,確實裝得不錯。很可惜,你裝得再象也騙不了老子,因為吳逆賊軍偽造的這道劉瀛階親筆信上,有一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漏洞!”
“吳逆賊軍偽造的劉瀛階親筆信?怪了,這道書信明明就是劉臬臺親自寫的啊?”羅少金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神色,驚奇反問道:“張將軍,什么漏洞?能不能說明白點?”
歪打正著,羅少金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自然反應(yīng),更進(jìn)一步誤導(dǎo)了張國梁的分析判斷,但張國梁仍然不敢掉以輕心,又冷笑著問出了自己的心中疑竇,道:“好,讓你死個明白。我問你,劉瀛階身在泰安城中,對于吳逆賊軍派人潛入張夏鎮(zhèn)山道散播假消息的事,是怎么知道的?還知道得這么詳細(xì)?”
還好,這個問題早就在吳軍方面的考慮之中,為胡懷昭出謀劃策的何慶涵也早就給羅少金準(zhǔn)備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所以羅少金也不慌張,馬上就答道:“是邱練總的人發(fā)現(xiàn)的,邱明義邱練總手下的團(tuán)練在山道里巡邏,遇到了吳逆賊軍派去散播假消息的細(xì)作,聽到了泰安城被吳賊打破的謊話,還差點被吳賊的細(xì)作騙了,后來那些團(tuán)練把情況報告到邱練總面前后,邱練總覺得情況不對,就趕緊消息報告了我們劉臬臺,所以我們劉臬臺帶著書信來和張將軍你聯(lián)系,請將軍你千萬不要上當(dāng)。”
泰安兩大團(tuán)練頭子之一的邱明義,張國梁以前也曾經(jīng)見過,給張國梁留下的印象還算不錯,所以張國梁聽了之后不免又多信了三分,可是事情實在太大,張國梁仍然不敢輕下判斷,舉刀喝道:“一派胡言!邱明義手底下的團(tuán)練,正好遇上了賊軍派進(jìn)山道的細(xì)作,世上那有這么巧的事?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的?吳逆賊軍的伏兵,是埋伏在那里?再不說,老子一刀劈了你!”
“張將軍,冤枉??!小的真的不是吳逆賊軍派來的啊,小的是劉臬臺派來送信的啊!”
事到如今,羅少金那里還敢改口松嘴,一個勁的只是大聲喊冤,張國梁則是滿臉怒色,又大喝問道:“說不說實話?!”
“小的說的,就是實話……?!?/p>
“呼”一聲,羅少金喊冤的話還沒說完,張國梁就已經(jīng)一刀砍下,羅少金魂飛魄散,萬沒想到張國梁說動手就會動手,頓時尿了褲襠,還下意識的暗叫了一聲,“完了?!?/p>
鼻尖一涼,張國梁的刀尖只是與羅少金的鼻尖擦尖而過,僅僅只在羅少金的鼻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再接著,還沒等羅少金弄清楚具體情況,旁邊張蔭清又用左輪槍指住了他的腦門,喝道:“現(xiàn)在說實話還來得及,你是不是吳逆賊軍派來的?”
“不是!冤枉!”
“砰!”
鐵了心不說實話的羅少金大吼回答,換來了張蔭清毫不客氣的抬手一槍,羅少金應(yīng)聲倒地,匍匐在地上痛苦喊叫,“張將軍,冤枉,冤枉?。∥也皇琴\軍派來的,不是賊軍派來的啊……!”
還是趴在地上痛苦shenyin了許久之后,羅少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褲襠精shi以外,其他地方好象沒有什么大的不適,再疑惑的扭頭細(xì)看后,羅少金又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后竟然有一個剛打出來的小小彈坑,接著羅少金又艱難抬頭時,正好看到了張蔭清向自己伸出的手,還微笑說道:“起來吧,抱歉,敵情不明,不得不這樣?!?/p>
“我操他娘!”羅少金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心道:“得虧了老子管好了嘴巴啊,不然的話,今天老子就死定了。張國梁和他的兒子,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狠,嚇?biāo)廊瞬粌斆 !?/p>
雖然十分丟臉的被張國梁父子嚇得當(dāng)眾尿了褲子,然而在濟南清軍士卒的嘲笑聲中熬過了這個難關(guān)啊,羅少金卻基本上獲得了張國梁父子的信任,再加上何慶涵為羅少金準(zhǔn)備的應(yīng)對答案也比較完美,所以張國梁很快就相信了羅少金的話——前天晚上吳軍確實是向泰安發(fā)起了猛烈進(jìn)攻,也的確嘗試過直接用火藥炸倒城墻,但因為城墻堅固并沒有得手。而泰安清軍雖然出城突襲吳軍的臨時水壩失敗,卻依然守住了泰安城,目前仍然與吳軍處于對峙之中,清軍保住泰安還有希望。
“繼續(xù)南下,小心防范兩邊高地,再派快馬先走,讓長城驛那邊盯緊南面,盡可能收集吳逆賊軍的情報消息。再有,盯緊羅少金,也叫長城驛那邊看緊那幾個報假信的賊軍奸細(xì)。”
有所保留的相信了羅少金的口供之后,張國梁繼續(xù)帶著清軍往南急行了,一邊小心防范著可能存在的吳軍伏兵,一邊以盡可能快的速度趕來泰安戰(zhàn)場增援。然而讓張國梁頗為意外的是,帶著軍隊往南才走得十來里路,派去和長城驛聯(lián)系的信使就飛馬回報,說是有吳軍小股部隊奔襲長城驛,殺散了清軍驛卒并焚燒了驛站,此前逃到長城驛的幾個泰安清軍敗兵也已經(jīng)不知所蹤。張國梁聽了大驚,忙追問道:“那吳逆賊兵呢?燒了驛站后他們干什么去了?還有,長城驛南面有沒有發(fā)現(xiàn)大股的吳逆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