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嗎?”
秦老夫人拉著盛清宛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里透著一股子親昵。
“對付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就得拿出主母的款兒來,打蛇打七寸,一次就給她打服了,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在你面前作妖!”
盛清宛看著老夫人眼中那股子狠勁兒,心里微微一動,順從地點了點頭。
等李嬤嬤帶著人,將哭天搶地、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柳如煙“請”出去后,松鶴堂里總算恢復了清靜。
秦老夫人臉上的怒氣也漸漸散去,透出幾分疲憊。她揮了揮手,讓屋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盛清宛和李嬤嬤。
“宛丫頭,坐吧?!?/p>
盛清宛依言在老夫人身邊的繡墩上坐下,神情依舊平靜,只是那雙清澈的眸子里,藏著幾分讓人看不透的深沉。
“今天這事,你怎么看?”秦老夫人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卻落在盛清宛臉上。
盛清宛垂下眼簾,低聲道:“柳姨娘……確實過了。”
“哼,何止是過了!”秦老夫人重重地將茶杯往桌上一放,發出“砰”的聲響,“她那點狐媚子手段,也就騙騙云霽那個蠢貨!成天裝得跟個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似的,真以為別人都眼瞎不成?”
老夫人越說越氣,又補了一句:“我瞧著她身子骨好得很,抄三百遍家規,正好給她活活血,免得整日里就知道哭哭啼啼,晦氣!”
這話說的,讓一旁的李嬤嬤都忍不住想笑。
盛清宛心里也覺得有些好笑,但面上不顯,只安靜地聽著。
老夫人話鋒一轉,像是刻意在引導什么:“當年要不是她耍了手段,你以為她能進得了我侯府的門?”
盛清宛的心猛地一跳,抬起頭,眼中帶著困惑:“祖母,您是說……”
秦老夫人看著她,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道精光。
“宛丫頭,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云霽在城外西山圍場遇險的事?”
怎么可能不記得!
那件事,是盛清宛心中永遠的痛。也是柳如煙能夠登堂入室,成為秦云霽心頭肉的根本原因。
當年秦云霽在西山圍場打獵,意外墜馬,摔下山坡昏迷不醒。
是柳如煙“恰好”路過,柔弱不能自理的她,硬是“救”了秦云霽,還“悉心”照料,直到侯府的人找到他們。
從此,柳如煙就成了秦云霽的救命恩人,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寶貝。
而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倒成了礙眼的石頭。
盛清宛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聲音有些發緊:“兒媳記得?!?/p>
“你記得就好?!鼻乩戏蛉死湫σ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孤身一人出現在猛獸出沒的西山深處?還那么巧,就救了昏迷不醒的云霽?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
老夫人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后來讓人去查過,那柳如煙的父親,早年間就是個不入流的山匪,專干些雞鳴狗盜的勾當。你說,一個山匪的女兒,當真會柔弱得連一桶水都提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