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地辯解:“奴婢沒有!奴婢是怕少夫人身子重,沖撞了您……”
“沖撞?”秦老夫人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孫媳,懷著我秦家的重孫,來看我這個祖母,怎么就成了沖撞?倒是你,一個奴才,也敢揣度主子的心思,是誰在背后教你的?”
婆子抖如篩糠,一個勁兒地磕頭,嘴里只剩下“奴婢該死”。
秦老夫人的目光越過她,落在了另外兩個管事身上。
“還有你們兩個,一個是采買上的管事,一個是賬房的管事,平日里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我聽說,柳姑娘院里的吃穿用度,比我這個老婆子還要精細(xì)?”
此話一出,那兩個管事臉色瞬間煞白。
“老夫人明鑒!冤枉啊!”
“冤枉?”秦老夫人哼了一聲,“賬本就在那兒,要不要我讓清宛一筆一筆念給你們聽?”
盛清宛適時上前一步,聲音清冷:“祖母,孫媳前幾日閑來無事,確實(shí)翻了翻府里的賬。發(fā)現(xiàn)柳姑娘院里,單是每日的燕窩,便是一等血燕。孫媳記得,庫房里的一等血燕,是陛下賞賜給祖母您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
此言一出,記堂皆驚。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聚焦在那兩個管事和躲在秦云霽身后的柳如煙身上。
一個沒名沒分的表姑娘,竟敢動用御賜之物?
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奴才是……奴才是侯府的奴才!”婆子哆哆嗦嗦地回答。
“侯府的奴才?”秦老夫人冷笑,“我怎么瞧著,你倒像是姓柳的養(yǎng)的一條狗!主子還沒發(fā)話,狗就敢出來咬人了?”
“奴才不敢!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敢?”秦老夫人眼神驟然凌厲,“我看你膽子大得很!連我這個老太婆的院子都敢攔,連侯府正兒八經(jīng)的少夫人都敢辱罵!是誰給你的臉面!”
她轉(zhuǎn)頭,目光直直射向跪在人群前列的管家。
“王管家,我記得侯府的規(guī)矩,以下犯上,欺辱主母,該當(dāng)何罪?”
王管家記頭大汗,伏在地上,聲音都在打顫:“回……回老夫人,按規(guī)矩,當(dāng)……當(dāng)杖斃!”
“杖斃?”柳如煙躲在秦云霽身后,聽到這兩個字,嚇得臉色慘白。
這婆子可是她最得力的心腹!
秦云霽也忍不住開口:“祖母,不過是個下人,教訓(xùn)一頓也就是了,何至于……”
“你閉嘴!”秦老夫人厲聲打斷他,“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她看都懶得再看秦云霽,只盯著那幾個被拖出來的人,聲音冷得掉冰渣。
“我秦家不養(yǎng)吃里扒外、不知尊卑的東西!來人!”
“拖出去!給我往死里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