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
秦老夫人的聲音陡然拔高,厲聲呵斥,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柳如煙嚇得渾身一顫,整個人幾乎要縮進秦云霽的影子里,臉色煞白如紙。
她怯生生地抬眼,正好對上秦老夫人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睛,那眼神像兩把尖刀,要把她釘在原地,剝皮抽筋。
“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也敢在我秦家放肆?”
秦老夫人中氣十足,聲如洪鐘,哪里還有半分病弱的模樣。
“仗著我兒子的寵愛,就敢攛掇他忤逆長輩,欺辱正妻?”
“我告訴你,秦家有秦家的規(guī)矩!我還沒死呢,這秦家就輪不到你這種貨色來讓主!”
句句誅心。
柳如煙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一顆顆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楚楚可憐地拽著秦云霽的袖子,哭得梨花帶雨。
“老夫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她這副柔弱無骨、我見猶憐的模樣,要是放在以前,秦云霽早就心疼得不行了。
可現(xiàn)在,他自已的臉還火辣辣地疼著,心里那股邪火正沒處發(fā)泄。
“母親!您怎么能這么說如煙?她只是關(guān)心您!”
秦云霽梗著脖子,試圖為柳如煙辯解,可聲音卻不如先前那般理直氣壯了。
他感覺自已的世界觀正在崩塌。
那個對他百依百順,連說話都輕聲細語的母親,怎么突然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刻薄?
“關(guān)心我?”
秦老夫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
“她要是真關(guān)心我,就該勸你多去看看你那懷著身孕的媳婦,而不是整日霸著你,讓你連自已的親生骨肉都不顧!”
“她要是真關(guān)心我,就該安分守已,而不是揣著些不該有的心思,妄圖攪得我們秦家家宅不寧!”
秦老夫人向前一步,氣勢逼人。
“我秦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是盛清宛!我秦家的嫡長孫,在盛清宛的肚子里!”
“你,柳如煙,算個什么東西?一個玩意兒罷了!”
“你若安分,我秦家不介意多養(yǎng)個閑人。你若不安分……”
秦老夫人頓了頓,眼中寒光一閃。
“那就給我卷起鋪蓋滾出去!”
“一個來路不明的下賤東西,也敢在我侯府撒野?”
“是誰給你的膽子,蠱惑我兒,殘害我孫,敗壞我侯府門風!”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能讓人把你拖出去,亂棍打死!”
每一個字,都像是驚雷,在柳如煙耳邊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