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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散打墊上的淤青（第1頁）

張磊他們消停了整整一周。

天臺的鐵絲網上曬著我們洗干凈的校服，趙峰說這樣能讓青竹社的人知道“我們不好惹”。林墨在舊課桌上擺了排彈珠，陽光照過來，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像陳清清那天帶來的小鐵盒。

“她今天真的來？”林墨第無數次推眼鏡，鏡片上的裂紋被他用透明膠帶補了三層。

“說了帶散打書來。”我把趙峰磨尖的鋼筋往墻角挪了挪，上周鐵路橋那一戰后，這根鋼筋成了我們的“鎮臺之寶”。

話音剛落，天臺門就被推開了。陳清清背著紅色書包，手里還拎著個鼓鼓囊囊的布袋，額頭上沾著片梧桐葉——她肯定是跑著上來的。

“看！”她把布袋往桌上一倒，嘩啦啦滾出堆東西：藍色的散打護墊、纏手帶、還有本封面掉了角的《基礎格斗術》。

趙峰拿起護墊捏了捏：“你哥的？”

“嗯，他嫌這個太舊，買了新的。”陳清清抓起纏手帶，往自已手上纏，動作笨手笨腳的，“他說先練格擋，不然打起來總受傷。”

她的手指繞著帶子轉，纏得像團亂麻。我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我幫你。”

她愣了一下，沒躲。我的指尖碰到她的皮膚，燙得像剛曬過的校服。纏手帶在她手腕上繞出整齊的圈，她突然說：“你學得還挺快。”

“我爸以前是木工，總幫我纏鋸條。”我隨口說，說完才想起爸爸去年冬天在工地摔斷了腿，現在還在家養傷。

陳清清的手頓了頓：“哦。”她沒多問，抓起那本散打書翻起來，“看，格擋要這樣。”

她舉起纏著護墊的胳膊，演示書上的動作，齊劉海隨著動作上下晃。趙峰學得最認真，他本來就有力氣，稍微點撥就像模像樣。林墨在旁邊畫示意圖，把每個動作的發力點標得清清楚楚。

我總走神。陽光透過她的發縫，在護墊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她上次塞給林墨的草莓創可貼。

“喂！”她突然用護墊拍我的胳膊，“看哪兒呢？該你了。”

我學著她的樣子抬胳膊，卻被她用護墊狠狠撞在肘部：“不對！肘要下沉，不然會被人掰斷！”

“你輕點！”

“打架的時侯敵人會跟你客氣？”她又撞過來，這次更用力，“再來！”

一上午的功夫，我的胳膊被她撞得青一塊紫一塊。趙峰笑得直拍大腿，說我“被女生揍得沒脾氣”。林墨偷偷往我口袋里塞了片活血化瘀的膏藥，是他奶奶給的土方子。

中午在天臺吃午飯，陳清清從紅色書包里掏出四個鋁制飯盒。紅燒肉、炒青菜、番茄雞蛋，還有碗紫菜湯，熱氣騰騰的。

“我媽讓的，分你們。”她把最大塊的紅燒肉夾給林墨，“你太瘦了，多吃點。”

林墨的臉瞬間紅了，埋頭扒飯，米粒粘在鼻尖上。趙峰搶了我飯盒里的番茄雞蛋，被陳清清用筷子敲了手：“給李默留點，他上午被我揍得最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