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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散打墊上的淤青（第2頁）

林墨的臉瞬間紅了，埋頭扒飯，米粒粘在鼻尖上。趙峰搶了我飯盒里的番茄雞蛋，被陳清清用筷子敲了手：“給李默留點，他上午被我揍得最慘。”

我啃著排骨，突然發現她的飯盒里全是青菜——她把肉都分給我們了。

“你不吃肉？”我夾了塊排骨給她。

她想躲，卻被我硬塞進飯盒：“我媽說女生吃多了肉會胖。”話是這么說，筷子卻飛快地把排骨夾進嘴里。

下午的訓練更狠。陳清清說要練反應力，讓趙峰扔彈珠打我們，誰被砸中就得讓十個俯臥撐。我總被砸中，胳膊上添了好幾個紅印子。

“你故意的吧？”我瞪她。

“是你反應慢。”她叉著腰笑，突然“哎喲”一聲——趙峰的彈珠沒瞄準，砸在她的紅色書包上，把里面的保溫杯撞得叮當響。

“報仇了！”趙峰拍著手笑。

陳清清抓起護墊就追，兩人繞著拼起來的課桌跑，笑聲震得鐵絲網嗡嗡響。林墨站在中間，一會兒喊“趙峰左邊”，一會兒喊“清清右邊”，眼鏡滑到鼻尖也顧不上推。

我靠在墻角，看著他們鬧。夕陽把三個身影拉得老長，陳清清的紅色書包像團跳動的火，燒得鐵銹味都暖了起來。

放學時，陳清清把散打護墊留給我們：“明天接著練。”她的手腕上還留著纏手帶的紅痕，像道淺淺的鐲子。

“張磊他們要是再來怎么辦？”林墨突然問。

陳清清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笑了：“那就讓他們嘗嘗我們的厲害。”她的紅色書包在樓梯口閃了閃，“明天帶醬牛肉！”

我摸著胳膊上的淤青，突然覺得不疼了。趙峰把護墊鋪在課桌上，說要當枕頭午睡。林墨在筆記本上寫下“散打訓練第一天

成果：李默淤青三處

趙峰學會格擋

我畫了12張圖”。

鐵絲網外的梧桐葉落了記地，像誰撒了把碎金子。我把那片活血化瘀的膏藥貼在胳膊上，藥味混著陳清清書包里的飯菜香，在天臺上慢慢散開。

夜里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全是她用護墊撞我胳膊的樣子，齊劉海下的眼睛亮得像彈珠。突然想起她飯盒里的青菜，想起她把紅燒肉夾給林墨時的認真，想起她跑下樓梯時，紅色書包帶拍打后背的聲響。

窗臺上的月光像塊護墊，軟軟地鋪在地上。我摸了摸胳膊上的淤青，突然盼著明天快點來。

不是因為想練散打，是想看看她又會從紅色書包里掏出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