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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暴雨里的布條（第2頁）

“我賠你個新的。”我掏出兜里的五塊錢，是媽媽今天給的零花錢。

她把保溫杯塞進書包，拉鏈拉不上，就用根布條系住：“不用。”聲音悶悶的，像被雨水泡過。

林墨突然指著鐵絲網(wǎng)：“看！”

雨幕里，有個人影在往教學樓跑，紅色的，一晃就沒了——是張磊他們落下的，陳清清的粉色折疊刀，剛才急著躲柜子，掉在了外面。

“我去撿。”趙峰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別去！”陳清清突然站起來，布條從書包上滑落，“他們肯定在樓下等著！”

她的眼睛紅了，不是哭，是急的。那把刀是她哥送的生日禮物，昨天還跟我們炫耀“刀鞘上的小熊是限量款”。

雨越下越大，鐵絲網(wǎng)上的鐵銹被沖下來，染紅了積水。我看著陳清清攥緊的拳頭，突然想起她用這把刀削蘋果的樣子，果皮連成條線，不斷。

“我去。”我抓起趙峰的鋼筋，“你們在這等著，我速去速回。”

“不行！”她拽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像要把我胳膊捏碎，“他們有五個人！”

“我知道小路。”我甩開她的手，往消防梯跑，“相信我。”

趙峰在后面喊：“小心點！”

消防梯的鐵欄桿滑得像抹了油。我踩著積水往下爬，雨水灌進眼睛，疼得直流淚。剛爬到三樓，就聽見張磊在樓下喊：“那小子下來了！”

我拐進樓道，順著樓梯往下沖。教學樓的走廊空無一人，雨聲在空蕩的空間里撞來撞去。跑到二樓時，突然被人從側面拽進教室——是陳清清。

她把我按在門后，自已貼在窗沿往外看，紅色書包上的布條垂下來，掃著我的手背。

“他們在樓下分了兩撥。”她的聲音帶著喘氣，“你從初一（2）班的后窗跳，那邊有棵老槐樹，能直接到操場。”

“你怎么跟來了？”

“你管我！”她瞪我一眼，眼里卻有笑，“快！刀在鐵絲網(wǎng)第三個柱子下面。”

我從后窗爬出去，槐樹的枝葉掃得臉生疼。雨太大，根本看不清地面，只能憑著記憶往天臺方向跑。鐵絲網(wǎng)下的積水里，果然閃著點粉色的光。

剛撿起刀，就聽見身后有人喊：“在那！”

是綠毛，帶著兩個人堵過來，手里的鐵鏈甩得像條蛇。我轉身就跑，懷里的折疊刀硌得胸口疼。

跑到操場邊的排水溝時，腳下一滑，摔進泥里。綠毛他們追上來，鐵鏈“嘩啦”纏上我的腿。

“跑啊！”綠毛踹我的后背，泥水濺進嘴里，又苦又澀。

我攥緊折疊刀，正想爬起來，突然聽見陳清清的喊聲：“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