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fā)完全灰白,神情麻木,面如枯槁,四肢干瘦,走起路來也不怎么利索。
“我的好姑娘,你怎么回來了?”
她踮起腳,緊緊地抱著了自己的女兒,
“媽!”于鐵男將于鳳梅灰白的額發(fā)撩到耳后,拉起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的手指由于工作,也變得粗糲變形,“媽,您受苦了。”
“這兩位?”于鳳梅警惕地打量著于鐵男身后的兩個人。
“這兩位是我的朋友。蕭紀(jì)白和溫知恩。”
“我好像有點印象,在電視里見過。”于鳳梅拉著于鐵男的手,“快進來吧,你們。來家里說話。”
進了屋,幾個人才知道,屋外那一幕只是一道開胃菜。
屋里頭的情況比屋外還要復(fù)雜。兩張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木板桌拼成的床。角落里是折疊好的紙箱子,還有幾蛇皮袋子的塑料瓶子。
“你舅舅走了以后,我就一邊靠打工一邊靠撿破爛維持生計。每個月就還他們一些。這些年來,多多少少也還了幾十萬了。“
“舅舅有消息了嗎?”
“沒有,十幾年就給我打過三回電話。第一次給我寄了幾萬塊錢,說自己和人家做買賣掙了一些。后來的兩回就說自己公司在擴大,所以手頭緊,過些日子再回來看我。”
“媽,你該清醒了。舅舅他不會回來了,他把自己家弄沒了,還把我們家也搭進去了,您過了十幾年的苦日子,難道現(xiàn)在還沒有清醒過來嗎?”
“他也有他的難處。男人在外面闖事業(yè),哪兒有那么容易啊。只不過如今,我連自己也顧不上了,我也醒過來了。”于鳳梅抹著淚,在于鐵男面前失聲痛哭。
溫知恩極力忍住心里的不憤,“欠的還剩下多少?”
“還剩下五百多萬。”于鳳梅道。
于鐵男馬上就想起來了,溫知恩之前給了她五百萬。可是畢竟是溫知恩的錢,而且知恩早就不滿她媽媽。想到這里,這個念頭只好作罷。
“媽,你放心,我會好好掙錢的。給我一年時間,我一定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哎!哎!”于鳳梅喜極而泣,擦了擦眼角的淚,拉著姑娘的手道,“我就說這幾天我怎么左眼皮老跳,原來是你回來了。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時候還早,媽帶著你去買幾身衣裳,然后咱去下館子。”
“不用了,媽。我有衣服穿的。”
“你有衣服穿是你自己的事兒。媽給你買東西是媽媽的心意。”
于鳳梅執(zhí)意如此,于鐵男也只好跟著媽媽去了濱海的百貨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