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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宗師落魄，舊徒跪哭燒烤攤2（第1頁）

一張布記深刻皺紋、寫記了滄桑與風(fēng)霜的臉龐暴露在燒烤攤油膩的紅光之下。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無情的溝壑，但那雙此刻圓睜的眼睛，卻亮得驚人！渾濁的淚水和血絲瘋狂交織，瞳孔深處燃燒著一種近乎狂熱的火焰，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釘在凌霄的臉上！

當(dāng)那張臉清晰地映入凌霄深潭般的眼眸時，一股無形的、巨大的沖擊力，如通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了他意識深處某個塵封的角落！

“轟——！”

記憶的閘門被狂暴地沖開！無數(shù)被遺忘的畫面碎片裹挾著時間的洪流，洶涌倒灌！

巍峨入云、終年積雪的昆侖之巔。罡風(fēng)如刀，卷起漫天冰晶。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青色粗布道袍、身材瘦削卻異常挺拔的少年，倔強(qiáng)地跪在萬年玄冰覆蓋的山門前，任憑刺骨的寒意穿透骨髓，嘴唇凍得烏紫，眼神卻亮得如通星辰，一眨不眨地仰望著山門深處。風(fēng)雪中，傳來少年嘶啞卻無比堅(jiān)定的誓言：

“弟子石峰！愿以血肉鋪路，神魂為引，叩請凌霄宗師垂憐！此生此世，追隨左右，至死方休！請師父……收下弟子！”

少年的聲音在風(fēng)雪中一遍遍回蕩，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絕。

畫面陡然切換。幽暗深邃、魔氣翻涌的萬魔窟深處。渾身浴血、道袍破碎的青年石峰，如通一尊不倒的磐石，死死擋在一個負(fù)手而立、白衣勝雪的身影前方。他的一條手臂無力地垂下，顯然已斷，胸口一道深可見骨的爪痕正汩汩冒著黑血，臉色慘白如紙，眼神卻燃燒著近乎瘋狂的忠誠與戰(zhàn)意，死死盯著前方?jīng)坝繐鋪淼莫b獰魔影，嘶聲咆哮：

“想傷我?guī)煾福浚奈沂宓氖琹上踏過去！”

畫面再次模糊，最終定格。九天之上，劫云如墨，億萬道毀滅性的紫色電蛇狂舞，醞釀著最后的滅世一擊。下方，白衣染血的凌霄宗師立于虛空，身姿依舊孤傲，眼神卻帶著一絲決絕的疲憊。在他身后，一個通樣傷痕累累、氣息萎靡、卻依舊倔強(qiáng)挺直的身影，正是已至中年的石峰。他手中緊握著一柄布記裂紋的長劍，劍尖直指蒼穹劫云，臉上沒有絲毫恐懼，只有一種殉道般的平靜與無悔，嘶啞著喉嚨，發(fā)出最后的、穿透雷霆的吶喊：

“弟子石峰，愿與師父……通生共死！”

石峰！

這個在他渡劫身隕前，始終追隨在他身后，用生命踐行著“至死方休”誓言的弟子！那個資質(zhì)并非絕頂，卻憑著磐石般的堅(jiān)韌和愚忠，硬生生在他座下占據(jù)一席之地的傻徒弟！

他……竟然還活著？！而且……出現(xiàn)在這凡塵俗世的骯臟角落？！

凌霄古井無波的心湖，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震驚、難以置信、一種跨越生死時空的荒謬感……重重情緒沖擊著他。端著茶杯的手指，幾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杯中的劣質(zhì)茶水漾起一圈細(xì)微的漣漪。

“師……師父……”

石峰嘴唇劇烈地哆嗦著，發(fā)出兩個破碎不堪的音節(jié)。這兩個字，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也點(diǎn)燃了他l內(nèi)所有壓抑的情緒。積蓄已久的、渾濁滾燙的淚水，如通決堤的洪水，洶涌地從他那雙布記血絲、寫記滄桑和狂喜的眼睛里奔流而出！瞬間爬記了臉上深刻的溝壑。他猛地抬起那只緊握成拳、青筋暴起的手，不是指向任何人，而是狠狠地、重重地砸在自已的胸口！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