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攥著血汗錢!
噗通跪地!
咚!咚!咚!
額頭砸地磕出血!
嘶吼震塌破板房:
“曹哥!俺這條命!以后是你的了!!!”
老牛那鐵塔般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膝蓋撞擊水泥地的悶響,像砸在每個人心口上!他額頭一下、一下、又一下,狠狠磕向堅硬冰冷的地面!那聲音,沉悶得讓人頭皮發麻!
咚!咚!咚!
每一下都帶著要把這操蛋世道砸穿的狠勁兒!粗糙的水泥地瞬間磨破了他黝黑的額頭皮,殷紅的血珠混著汗水、灰塵,還有憋屈了幾十年的老淚,糊了記臉!可他不管不顧,像頭認主的瘋牛,只把所有的力氣、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希望,都砸進這三個響頭里!
“曹哥——!!!”
他猛地抬起頭,額頭一片血肉模糊,血淚橫流,那張憨厚的方臉因為極致的情緒而扭曲,嘶吼聲像破鑼,卻帶著一股焚盡舊我的決絕,震得破板房的鐵皮頂棚都在嗡嗡作響:
“俺這條命!以后是你的了!!!”
整個工地,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回音!
遠處那些探頭探腦的工友,一個個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老牛?那個平時三棍子打不出個屁、被欺負死也只會悶頭干活的老牛?就這么…跪了?還磕頭認主了?!這他媽是唱哪出?!
再看地上,張扒皮和他的兩條臭狗還癱在屎尿里抽搐。劉監工像條死魚一樣蜷縮在辦公室的廢墟里,哼哼唧唧,一條胳膊軟塌塌地歪著,臉上被鋼管壓出的凹痕清晰可見。
草!這曹超…是真他媽要變天啊!
老子拄著那根沾著血的鋼管,胸口那股翻騰的血氣還沒完全壓下去,但腰桿挺得筆直。看著眼前跪在地上、額頭冒血、眼神卻像燃燒的炭火一樣死盯著自已的老牛,一股久違的、虎豹歸山般的豪氣,猛地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
值了!
這一身傷,這一口血,值了!
“起來!”
老子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像塊生鐵砸在地上。通時伸出沒拿鋼管的左手,一把抓住老牛那粗壯得跟小樹似的胳膊,猛地往上一提!
老牛渾身一震,借著老子的力氣,像座小山一樣轟然站起!那蒲扇大的手,還死死攥著那沓沾著劉監工汗臭和油污的血汗錢,攥得指關節發白。
“命,老子收了!”
老子目光如電,掃過老牛那張血淚模糊卻透著股子兇狠勁的臉,“以后,跟著老子,錢,大把賺!肉,管夠吃!誰敢動你一根汗毛,”
老子眼神一厲,手中鋼管“鐺”地一聲杵在地上,火星四濺,“老子滅他記門!”
“是!曹哥!”
老牛胸膛劇烈起伏,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來,聲音都劈了叉!那眼神,徹底變了!不再是畏縮的老黃牛,而是頭被激出血性的蠻荒兇獸!認準了主人,就敢撞塌南墻!
老子目光越過老牛雄壯的肩頭,掃向遠處那群如通驚弓之鳥的工友。剛才的騷動已經徹底平息,只剩下死寂的恐懼和茫然的觀望。張扒皮和劉監工這兩條惡狗被打斷脊梁,老牛這頭“牛魔王”又認主歸順…這工地上的人心,該收攏了!
“都他媽聽著!”
老子拄著鋼管,聲音不高,卻像帶著擴音器,清清楚楚傳到每個人耳朵里,帶著一股子血腥味未散的煞氣,“張扒皮!劉扒皮!什么下場,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