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走廊帶著死亡的沉寂,讓她莫名生出了想要逃離的沖動。
文昭抬起手,輕輕的推開病房的門。
緩慢的走到病床邊上,第一眼看見就是那張骨相分明的臉。
岑寂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心電監護儀發出有規律的滴滴聲。
儀器屏幕冷光下勾勒著他深邃而脆弱的輪廓,把他淺色的眼眸照得透明。
就像是烈日下緩慢融化的冰山。
文昭突然有些腿軟。
病榻上的岑寂突然叫了她一聲:“昭昭。”
他看見文昭扁扁的嘴唇,眼底浮現幾分笑意:“我就知道,你看見了今天的新聞,一定會回杭市的。”
他想得沒錯。
昭昭可以輕而易舉的發現真相。
那么聰明的昭昭,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
岑寂舉起那雙消瘦又蒼白的手,把她往病床邊上牽。
寬大的手掌緩慢將她包裹。
文昭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手為什么可以那么冰,那么硬。
她的手止不住的抖。
然后她就聽見岑寂顫抖的聲線像是輕輕嘆息:“對不起,貓貓俠的承諾最終食言了。”
文昭的身體輕顫了一下,終于繃不住了。
眼淚變成了珍珠,一連串的滾落。
一滴滴的滴到岑寂的臉上,又從他的鼻梁處滾落,她的脊背止不住的發抖:
“岑寂,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岑寂看她這樣,琥珀色的眼眸隱約閃著水光。
他伸手撫上文昭的臉頰,用指腹輕輕的蹭著她眼底的水痕,最終笑了笑:
“一切都是應該的。是我欲壑難填,是我的欲望太多、太過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