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們轉轉。”
李向東早已大概猜測出這是岳父岳母被下放后的臨時居住地,這已經算是網開一面了,
有更悲慘的右派干部,一大家人擠在一間不足20平方的小屋子里。
平房外面靠圍墻的位置達搭了一個棚子,里面堆滿了煤球,院子中間有一排水龍頭和水槽,應該是一個公用洗漱和用水的地方。
遠處角落有一個廁所,隱隱能聞到有些怪味,從某種程度來說,還沒有農村住得舒服,李向東在心里感嘆著。
這時,
陸晚晴突然拽了拽李向東的胳膊,神情有些緊張,低聲道:“東子,我媽回來了,你別擔心哈,我跟大姐先過去溝通。”
“東子,別著急哈。”陸晚婷也連忙囑咐道。
“嗯,我不緊張。”
李向東抬眼朝平房門口看去,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婦女,留著短發,衣著樸素,顯得很干練,手里挽著一個菜籃子。
“媽,你下班了啊。”陸晚晴和陸晚婷跑向了母親。
“晚晴,晚婷?”肖淑芬猛地一愣,隨即是喜極而泣,“我的閨女啊,嗚嗚。”
肖淑芬下放之前是西川師范學院政工處處長,戴上右派帽子之后,被下放到街道縫紉社當工人。
她的意志很頑強,咬著牙挺過了艱難的10年,最近政策松動,右派摘帽文件已經下發了大半年,
單位領導預感到可能要變天了,對她的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基本上不再故意刁難,工作量也安排減少了很多。
“媽,你的身體還好嗎?”
“媽,我和晚晴天天都想你和爸爸。”
“還好,能吃能喝能動,只是你爸老得厲害,嗚嗚。”
“”
三個女人頓時抱在了一起,失聲痛哭。
良久之后,
“媽,向東也來看你們了。”陸晚晴抹干眼淚,抽泣道:“你可不能生氣啊。”
“是啊,媽,向東是一個有擔當的男生,他對晚晴可好了。”陸晚婷也趁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