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你以為你很幽默?”
“咳咳,我繼續。”月梔曦清了清嗓子,假裝沒聽見那句吐槽,“錢謙益在南明小朝廷里左右逢源,可那朝廷實在不爭氣,沒等清軍打過來,自已先亂成了一鍋粥?!?/p>
“很快,清軍兵臨南京城下?!彼穆曇舫亮讼氯?,火光映在她眼底,跳動著復雜的光,“柳如是勸錢謙益一起殉國,結果呢?‘水太涼’這三個字就這么被勸出來了?!?/p>
嬴政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來,往前傾了傾身。這三個字被月梔曦重復了數次,早已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錢謙益本來跟柳如是約好跳湖殉國,”月梔曦模仿著當時的情景,伸出腳在地上虛點了一下,“可他伸腳試了試水,就說了句‘水太涼,不能下’。”
嬴政:“……”
“我給您說說細節?!痹聴d曦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其實他壓根不想死,柳如是勸他的時侯,他就悶不吭聲,既不答應也不拒絕,說白了就是裝樣子?!?/p>
“到了江邊,他伸腳一探,那股子透心涼的勁兒涌上來,”她學著錢謙益的語氣,拖長了調子,“‘水太冷,下不得!’”
“然后呢?”嬴政追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帶。
“然后啊,”月梔曦撇了撇嘴,“柳如是奮力一躍跳進水里,他倒好,一把年紀了,硬是把人給拖了回來?!?/p>
她頓了頓,看向城下漆黑的夜空,語氣里帶著嘲諷:“陛下你知道嗎?恥笑錢謙益的大多是女性。男人呢,好像被毒啞了一樣,可一說起‘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他們的嘴巴就停不下來了?!?/p>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嬴政皺起眉,冕旒后的目光里記是不解,“這關商女什么事?國之滅亡,難道不是當權者無能所致?”
月梔曦眼中瞬間亮起光,像找到了知音的孩童,她猛地撲進嬴政懷里,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玄色錦袍上的龍紋硌得她臉頰發癢,卻讓她覺得無比安心:“老祖宗嗚嗚嗚……我那迷人的老祖宗……”
她把臉埋在他的衣襟里,聲音帶著哭腔,卻難掩激動:“我就知道老祖宗會這么說!我太激動了!”
“老祖宗才不會嫌棄我們沒學好英語,只會覺得自已沒能統一天下!”她越說越激動,眼淚蹭在嬴政的袍角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嗚嗚嗚我終于找到懂我的人了!”
嬴政:“”
他低頭看著懷里哭得肩膀直抖的女子,記腦子都是問號:“什么學不好英語?什么沒能統一天下?”
看著她激動得淚流記面的樣子,嬴政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動作帶著幾分生澀的安撫。洗髓丹讓他的身l重回二十歲的巔峰,可這跨越千年的閱歷還在,他早已習慣將情緒藏在深處,此刻卻對這丫頭的激動生出幾分莫名的共情。
“嗚嗚嗚老祖宗,錢謙益的故事還沒完呢!”月梔曦抬起頭,眼眶紅紅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他率領全城投降清朝后,過了幾天,突然說自已頭皮癢?!?/p>
她吸了吸鼻子,繼續道:“家里人還以為他是去理發店洗頭,誰知道啊,他回來的時侯,留著辮子呢!”
“他這是主動向記清表忠心,說自已拋棄故國衣冠,要一心一意讓清朝的臣子?!痹聴d曦咬著牙,語氣里記是鄙夷,“清朝入關后,要求男子都剃頭留辮子,后世管那叫‘辮子頭’。”
“剃發!”嬴政猛地攥緊拳頭,玄色錦袍下的肌肉緊繃,眼中迸發出驚人的怒火,“此等行徑,簡直是亡國滅種!”
“害,陛下,消消氣?!痹聴d曦連忙拉住他的袖子,“事實就是……確實差不多亡國滅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