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王城的垛口染上一層悲壯的緋紅。月梔曦與嬴政并肩立于城樓之上,獵獵作響的玄色旌旗拍打著灰磚墻面,卷起干燥的塵土氣息。
月梔曦今日梳著雙環髻,綴著細碎的珍珠流蘇,隨著她轉頭的動作輕輕晃蕩,映得她白皙的臉頰更顯瑩潤。
身上的石榴紅宮裝繡著纏枝蓮紋樣,裙擺隨著晚風微微揚起,露出腕間銀質的鈴鐺手鐲——這是系統商城兌換的“清心環”,據說能安神定氣。
她正對著虛空絮絮叨叨,時而蹙眉時而輕笑,落在嬴政眼中,活像個對著空氣撒嬌的孩童。
嬴政身著玄色錦袍,領口繡著暗金龍紋,腰間玉帶束出挺拔的身形。他墨發高束,僅用一根玉簪固定,露出飽記的額頭與鋒利的眉骨。
此刻他正垂眸看著身邊的女子,深邃的眼眸里帶著幾分不耐,卻又奇異地沒有打斷她。身為秦王,他何時受過這等無視?可偏偏看著月梔曦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到了嘴邊的斥責竟咽了回去。
“解除屏蔽。”月梔曦突然開口,轉身時雙環髻上的珍珠撞在一起,叮當作響。她雙手捧著個烏漆嘛黑的藥丸子,那丸子約莫鴿卵大小,表面還泛著油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嬴政下意識后退半步,喉結滾動:“怎么感覺背后一涼?”他瞥了眼那藥丸子,眉頭擰成川字,“月梔曦,你這是要干什么?”
“陛下~”月梔曦拖長了語調,尾音甜得發膩,眼睛彎成月牙,“這是我剛得到的長生不老藥,您快服下吧~”
嬴政挑眉,指尖捻了捻玉帶的流蘇:“換個語氣。”
月梔曦立刻收斂了笑容,板起臉:“哦,低配版長生不老藥,吃了。”她把藥丸子往前遞了遞,“不能長生,但能洗筋伐髓,重返青春。”
嬴政盯著她清澈的眼眸,忽然笑了。那笑容極淡,卻像冰雪初融,讓他本就俊朗的容貌更添神采。
他自然不信什么長生藥,但他看得出月梔曦眼底的真誠——這丫頭雖古靈精怪,卻從未害過他。再說了,他們現在可是共守一城的盟友,她犯不著用這種拙劣的手段害他。
他抬手接過藥丸子,入手微涼,還帶著點草藥的苦澀味。沒再多想,仰頭便吞了下去。
“陛下就不怕我害您?”月梔曦歪著頭問,雙環髻上的珍珠又開始搖晃。
嬴政整理著衣袖,語氣平淡:“你是想再被掛在城樓上暴曬三天三夜?”他側過臉,夕陽的金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毒害了寡人,你和國破家亡有什么區別?”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城下連綿的軍營,“你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陛下英明!”月梔曦用力點頭,雙環髻上的珍珠都快晃掉了,“所以您一定要信我,我讓的都是為了咱們能活下去!”
嬴政嗤笑一聲,轉身憑欄遠眺:“馬屁就不用拍了。”他指著遠處敵軍的營帳,玄色錦袍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一道淺淡的舊疤,“敵軍戰力如何?將軍是誰?排兵布陣有何特點?”
他說話時,頸間忽然滲出細密的黑珠,像是汗水,卻散發著腥臭。月梔曦眼睛一亮,只見那些黑珠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流,漸漸匯成小溪,在玄色錦袍上暈開一片片污漬。她忍不住捂住嘴,肩膀卻抖得越來越厲害。
“你笑什么?”嬴政皺眉回頭,正好瞥見月梔曦憋笑的模樣。
“嘿嘿嘿”月梔曦指著他的胸口,笑得說不出話。
嬴政記臉疑惑,低頭一看——好家伙!不僅胸口,連手背都滲出了黑黢黢的雜質,那些雜質順著指縫往下滴,在城磚上積成小小的泥團。他瞬間石化,臉色由紅轉白再轉青,活像打翻了調色盤。
“陛下,您低頭看看”月梔曦笑得直不起腰。
嬴政猛地反應過來,喉間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悶哼,轉身就往城樓樓梯跑。玄色錦袍的下擺掃過城磚,留下一串黑色的腳印,那背影倉促得像是被火燒了屁股。
月梔曦看著他的背影,終于忍不住笑出聲,雙環髻上的珍珠隨著她的動作跳得更歡了。
晚風卷著城樓下士兵操練的呼喝聲傳來,月梔曦忽然想起什么,拉了拉宮裝的裙擺:“不對啊系統,嬴政突然出現,周圍人怎么都不奇怪?”
城樓角落里,一個士兵正低頭擦拭長矛,聽到這話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自然地低下頭——仿佛嬴政的存在本就天經地義。
【宿主抽出的任何卡牌,都會以合理的形式具現。】系統的機械音響起,【現在嬴政的身份是宿主的駙馬。】
“駙馬啊”月梔曦點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銀手鐲。三秒后,她猛地瞪大了眼睛,雙環髻上的珍珠差點飛出去:“駙馬?!我什么時侯多了個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