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陛下還是顏控啊。”月梔曦促狹地眨眨眼,雙環髻上的珍珠晃得他眼花。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嬴政挑眉,冕旒后的目光帶著點審視,“公主此話,是在內涵寡人?”
“咳咳咳……不敢不敢。”月梔曦連忙擺手,眼底卻藏著笑,“我只是感慨,畢竟我不是顏控,我直接是顏狗。”
她嘿嘿笑著,眼神飄忽,顯然又在腦補什么美男畫面。
嬴政瞥了她一眼,語氣涼涼:“公主不妨繼續讓夢,辮子頭的演變,等你醒了再講也不遲。”
月梔曦瞬間回神,收起姨母笑,一本正經地拿起另一張畫紙:“咳咳……陛下!原來你還會陰陽怪氣!我甘拜下風!”
“少廢話,講正事。”嬴政靠在廊柱上,玄色錦袍的衣擺拖在地上,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清朝中期——金錢鼠尾辮的轉變。”月梔曦指著新畫的圖案,紙上的辮子明顯粗了些,留發的面積也大了,“由于剃發令激起漢族各階層反抗,大規模武裝起義此起彼伏,成千上萬的人為此送命……”
她頓了頓,又道:“到了清朝中葉,頭頂留發的位置沒變,但面積從一個銅幣變成四五個銅幣大小,差不多手掌心那么大,辮子也成了‘牛尾辮’。”
“胡須也能留全了,下巴上的都能蓄了。”月梔曦補充道,指尖在畫紙上劃了個圈。
“依舊丑不可言。”嬴政評價得干脆利落。
“跟陛下的豐神俊逸相比,確實沒法比。”月梔曦順嘴拍了個馬屁,看著嬴政那張因洗髓丹恢復年輕的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連下頜線都鋒利得像把刀,確實擔得起“豐神俊逸”四個字。
“你把寡人與‘牛尾辮’放在一起比較,本身就是種侮辱。”嬴政語氣里帶著點不悅,抬手整理了下衣襟。
“好像也是……”月梔曦撓撓頭,有點心虛,“那我下次不說了,不說了。”
“你還想有下次?”嬴政挑眉,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月梔曦果斷搖頭,像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她趕緊轉移話題,舉起第三張畫紙,“陛下看這個——清朝后期的陰陽頭!”
紙上的男子頭頂留著大半頭發,編成一條粗長的辮子垂在腦后,四周的頭發剃得干干凈凈,涇渭分明。
“清朝后期,也就是嘉慶以后,男子發型演變成只剃頭顱四周,留中間的頭發編成三股辮。”月梔曦解釋道,“這就是人們常見的‘陰陽頭’。”
她頓了頓,又道:“當時有個日本人中川忠英寫了本《清俗紀聞》,《冠禮》一卷里有幅畫,畫中老先生側身而立,頭頂留發面積遠大于銅幣,辮子垂在背后,就是這種發型。”
“人不人鬼不鬼,依舊丑不可言。”嬴政的評價依舊犀利。
“其實在后世(現代)看來,這已經是最順眼的一種了。”月梔曦聳聳肩,“當然,不排除現代清宮劇的功勞——看久了也就習慣了。”
“現代?清宮劇?”嬴政皺起眉,冕旒后的目光里記是疑惑,“又是些什么新鮮東西?”
月梔曦看著他求知的眼神,突然覺得頭有點疼——這位老祖宗的好奇心,簡直比十萬個為什么還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