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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和嬴政貼貼（第3頁）

聽到這淡漠的話語，月梔曦心里泛起一陣酸澀，望著遠(yuǎn)處漸沉的暮色，忽然想起那句流傳千古的名句。

“興，百姓苦”她輕聲念道，羊脂玉耳墜在夜色里泛著瑩光。

“亡，百姓苦。”

嬴政重復(fù)著這兩句，眉頭緊鎖：“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他沉默片刻，緩緩點頭，“你說的對，戰(zhàn)爭受苦的只有天下黔首。”

月梔曦?fù)u了搖頭，鳳釵上的珍珠在月光下閃著微光：“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元代詩人張養(yǎng)浩所作。”她仰起臉，望著城樓上懸掛的燈籠，“全詩名為《山坡羊·潼關(guān)懷古》，更準(zhǔn)確的來說，這是一首散曲。”

她頓了頓，輕聲吟誦：“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guān)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jīng)行處，宮闕萬間都讓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月光爬上城樓，照亮她認(rèn)真的側(cè)臉：“華山的山峰從四面八方會聚，黃河的波濤像發(fā)怒似的洶涌。潼關(guān)古道內(nèi)接華山，外連黃河。遙望古都長安，我徘徊不定，思潮起伏。”她指尖劃過冰涼的欄柱，“令人傷心的是秦宮漢闕里那些走過的地方，萬間宮殿早已化作了塵土。一朝興盛，百姓受苦；一朝滅亡，百姓依舊受苦。”

“一朝興盛，百姓受苦。”她重復(fù)道，聲音里帶著悵然。

“一朝滅亡，百姓依舊受苦。”

嬴政低聲念著：“宮闕萬間都讓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念完最后幾句，他猛地抬頭，目光銳利如鷹，話鋒一轉(zhuǎn)。

“但若我大秦不平定天下，這天下黔首受的苦只會更多！”他胸膛微微起伏，冕冠珠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朕乃皇帝，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他抬手指向遠(yuǎn)方，玄色衣袍在月光下劃出利落的弧線：“朕在位期間書通文，車通軌，行通倫，統(tǒng)一度量衡和貨幣。”聲音里記是自豪，“使天下百姓從此有法可依，有文可寫，有錢幣可用。”

“朕修筑長城北擊匈奴，南攻百越，開鑿靈渠，重視土地。”他語氣愈發(fā)激昂，“朕的功績曾在泰山封禪。朕，不愧于天下。”

月梔曦的目光在嬴政說出第一句話時，便牢牢黏在他身上。月光灑在他剛毅的側(cè)臉上，將輪廓勾勒得愈發(fā)清晰，玄色龍紋朝服在夜色里泛著暗啞光澤，十二旒冕冠更襯得他身姿挺拔如松。

隨著嬴政的話音落下，月梔曦的眼神越來越亮。這就是她血脈里的驕傲啊，是開創(chuàng)萬世基業(yè)的始皇帝，是站在歷史之巔的千古一帝。她望著他胸前的龍紋刺繡，忽然覺得血脈里的自豪感洶涌而上。

嬴政察覺到她的目光，皺眉轉(zhuǎn)頭：“你這是什么眼神？”

月梔曦嘿嘿笑起來，鳳釵上的珍珠隨著晃動叮當(dāng)作響：“嘿嘿……嘿嘿嘿…”她往前湊了兩步，幾乎要碰到他的衣袍，“老祖宗貼貼……快來貼貼……這可是活的老祖宗……”

她看著他冕冠下露出的黑發(fā)，忽然想起這些日子他總在她熬夜看兵書時，默默命人送來參湯；在她被箭雨驚到時，不動聲色擋在她身前。這些細(xì)微的照顧，讓她常常忘記眼前是位威嚴(yán)的帝王。

“老祖宗……愛你……貼貼……親親……”她仰著臉，眼里閃著星星，羊脂玉耳墜在月光下亮得像要化開。

嬴政肉眼可見地僵住，下意識后退半步，玄色衣袍都被帶得繃緊：“你發(fā)癲？別人問地你答天？”他別過臉，耳根紅得快要滴血，“朕在說自已的功績，你在說什么？”

月梔曦依舊傻笑著，手指悄悄碰了碰他的衣袖：“嘿嘿……嘿嘿……我在說老祖宗好帥……好帥……”

城樓外的夜風(fēng)吹過，帶著遠(yuǎn)處的烽煙味，吹動兩人的衣袍，珠翠碰撞聲與遠(yuǎn)處的更鼓聲交織在一起，在寂靜的夜色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