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當暗殿方向傳來些微動靜,他眉峰總會不自覺地蹙起,那瞬間的分心,像根細刺,輕輕扎在紅蕖心上。
直到那日,紅蕖如往常一般樂呵呵的去找辭鳳闕時,,正看見剛從暗殿走出來的辭鳳闕。
靖海公主提著食盒從回廊那頭走來,月白裙裾上繡著的銀線在日光下閃閃發亮。“鳳闕,我燉了些燕窩,你趁熱喝吧。”
她把食盒遞過去時,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的手背。
辭鳳闕沒有躲。
紅蕖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差點從墻頭摔下去。她看見他接過食盒,看見公主踮起腳尖替他理了理歪斜的衣領,看見他垂眸時,琉璃色的眸子里竟沒有半分不耐。
“多謝。”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飄進紅蕖耳朵里。這兩個字像針,扎得她眼眶發酸。
“鳳闕,你素來愛喝蓮子羹,我特意學了幾日,你嘗嘗看?”
南鏡海公主從食盒子里端來一碗奶白奶白的湯羹,笑盈盈的遞了過去。
他當時沉默了片刻,然后是碗碟輕碰的聲響。
辭鳳闕沉默了片刻,伸手接過了玉碗。碗碟相碰的輕響,像敲在紅蕖心上的鼓點,一下下震得她發慌。她看見他用那支白玉勺舀了一勺,送到唇邊時頓了頓,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味道很好。”
他的聲音依舊清淡,卻讓紅蕖猛然捏緊了手里的桃花酥盒子
。
南靖海公主嬌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親昵:“昨日我看血鳳的戾氣雖有消減,但根基仍不穩,依我看,怕是還得些時日才能徹底平復。”
辭鳳闕
“嗯”
了一聲,算是回應,聲音里聽不出太多情緒。
南靖海公主從食盒里端出一碗奶白的湯羹,笑盈盈地遞過去:“所以呀,這血鳳的事一日沒解決,我便一日不能安心回南靖海,估摸著,總得在這兒住上數月才行。這樣我每日都可以煲湯給你喝”
“數月?”
紅蕖藏在石柱后的身子猛地一震,手里的桃花酥盒子差點再次滑落。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耳朵緊緊貼著冰冷的石柱,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辭鳳闕拿著玉碗的手頓了頓,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有勞公主了。”
這簡單的五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紅蕖的心上。他沒有反駁,沒有拒絕,這就意味著,他默許了公主住上數月的打算。
紅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嗡嗡作響。她想起辭鳳闕之前說的
“暫時忍耐幾日”,原來這
“幾日”
竟是
“數月”。那她的等待,她的退讓,都成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