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癱坐在地上,手腕上留著清晰的紅痕,抬頭看向褚溯塘,見他臉色冷沉冷得像塊冰。
李雨柔冷笑著看著山茶,叉著腰數落道,:“我就說你怎么總愛往這些地方跑,原是……
原是結交了這些人。”
她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惋惜,“先前在褚大人跟前裝得那般乖巧,誰知私下里竟這般不知檢點,見了男人就貼上去,真是……”
褚溯唐的目光落在山茶被扯亂的衣襟上,落在她臉上那抹未干的淚痕上,再想起前幾日她
“記錯”
守靈的日子,忽然想起前幾日李玉柔說的
“見了男人就發癡”,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悶得發沉。他沒再看山茶,只對李玉柔道:“鎮岳司厚些恩師的后事要處理,我先回去了………”
“大人!”
她慌忙爬起來去追,卻被李玉柔攔住。
“別追了。”
李玉柔低頭看著她,嘴角噙著抹淡笑,那笑意卻沒到眼底,“你這副樣子,追上去不是更讓他心煩?”
她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山茶臉上的淚,聲音輕得像嘆息,“早告訴你安分些,偏不聽。如今被他瞧見這副模樣,往后……
你可再沒機會靠近他半步了。”
山茶望著褚溯唐消失的方向,手腕上的疼抵不過心口的涼。她終于明白,這從頭到尾都是個局,是李玉柔故意安排的,可她再怎么解釋,他也不會信了。風卷著柳葉落在她腳邊,像無數個無聲的嘲諷,笑她天真,笑她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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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是拖著灌了鉛的腿回的家。
巷口的老槐樹落了滿地碎葉,她踩著那些枯脆的聲響往前走,臉頰上的淚痕早被風吹干,只留下緊繃的澀。方才在西街后巷摔的那一跤,讓膝蓋泛著鉆心的疼,可比起心口那片涼透的荒蕪,這點疼竟算不得什么了。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她心里一緊,快步沖進里屋,就見爺爺蜷縮在土炕上,臉色蠟黃得像張陳年舊紙,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xiong口起伏。
“爺爺!”
她撲到炕邊,握住老人枯瘦的手,那手涼得像塊冰,“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山茶撲過去時,爺爺正劇烈地咳嗽,帕子上濺開的血珠在昏暗中泛著暗紫的光。她慌忙按住老人的xiong口,指尖抖得像秋風里的葉。
“爺……
您撐住,我這就去請大夫,我這就去……”
老人咳得喘不上氣,枯瘦的手抓住她的腕子,力氣卻大得驚人。“別去……”
他的聲音氣若游絲,眼窩深陷,“李府……
不會管的……”
“會的!他們會的!”
山茶的眼淚砸在帕子上,混著血漬暈開,,他們不能不管您!我這就去找管家,去求表姐……”
“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