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公話我知,呢招叫‘永世監牢’。”二叔在這時,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用差館嘅皇氣同煞氣做鎖,用水泥鋼筋做籠,將怨魂永生永世都封印喺呢度,日日夜夜受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呢種做法,太過陰損,有違天和。”二叔看著那面墻,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絲憐憫,“不過,倒也確實能將佢徹底鎮壓住。幾十年都相安無事。只不過……”
他話鋒一轉,冷冷地說道:“你哋差館近期系唔系搞過裝修?仲要用過沖擊鉆?”
標叔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系啊!上個月拘留室翻新,系用過沖擊鉆拆咗幾面舊墻!唔通……”
“冇錯。”二叔點了點頭,“就系沖擊鉆嘅震動,驚擾咗墻里頭嘅‘鐵衣囚’,仲將當年高人布落嘅符咒給震松咗。所以佢先有機會,將自己嘅怨氣滲透出嚟作祟。”
我這才明白,為什么那個犯人會被嚇瘋,為什么這里會這么冷。一個被用如此歹毒方法封印了幾十年的悍匪怨魂,一旦有機會出來,那股怨念該有多么恐怖。
“原來……原來啲踱步聲……”我喃喃自語。
“嗰啲戴住腳鐐嘅踱步聲,”二叔替我把話說完,“就系佢喺墻里面,拼命掙扎嘅時候,佢啲骨灰同墻體里頭嘅鋼筋摩擦,發出嚟嘅聲。”
我聽得頭皮發麻,感覺那“咔噠、咔噠”的踱步聲,仿佛又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咁……咁點算啊,長庚?”標叔徹底慌了神,他六神無主地看著二叔,“要唔要……將面墻拆咗佢,將啲骨灰重新安葬啊?”
“拆?”二叔冷笑一聲,“你敢拆?我包你哋成個差館嘅人,三日之內,死清光!”
他解釋道:“呢個‘永世監牢’最毒嘅地方,就系佢已經同成棟差館大樓嘅地基氣運連埋一齊。你拆墻,就等于拆咗大樓嘅根基,到時候怨氣沖天,神仙都救唔返。”
“咁……咁點算啊?”標叔快哭了。
二叔沉吟了片刻,說:“依家嘅情況,硬破系唔得嘅。唯一嘅辦法,就系‘加固’。將當年高人松動咗嘅封印,重新鞏固返。”
“要點樣鞏固啊?”標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二叔看著他,緩緩地吐出了一個讓他瞬間絕望的詞。
“要鞏固,就需要一樣最緊要嘅嘢——當年起呢棟大樓嘅時候,打地基用剩嘅嗰啲‘地基水’。”
標叔聽完,他那張本就慘白的臉,瞬間變得如同死灰一般。他面露難色,結結巴巴地說道:
“幾十年前嘅樓……上……上邊度去穩‘地基水’啊?啲圖紙同檔案,早就唔知掟咗去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