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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將軍的藥罐會炸（第1頁）

陳硯之灰溜溜走后第三天，鎮上忽然亂了。

先是趙阿婆抱著她那十二歲的兒子撞開醫館的門，人還沒站穩就撲通跪下，嗓音抖得像風里的紙：“晚棠大夫，救救小石頭……他燒了一夜，水灌都灌不進去，嘴里直說胡話……是不是‘瘟氣’來了？”

我伸手探他額頭，滾燙得嚇人，再看舌苔黃膩、脈象浮數，心猛地一沉。

還沒來得及說話，周小桃一腳踢開門檻沖進來，臉色發白：“不止他家！鎮東頭五戶人家都倒下了，三個孩子，兩個大人，全是一個樣——高熱、嘔逆、神志不清。晚棠，這不對勁。”

我立刻提了藥箱，一家家上門看診。

一圈走下來，天都黑了。

所有病人有一個共通點：都喝了鎮東那口老井的水。

回醫館的路上，風刮得樹葉亂響。

我腦子里轉得飛快，這癥狀像極了醫書里記載的“暑疫夾濕”，但來得太過突然，又集中在一隅，不像是天災，倒像是……人為。

正琢磨著，周小桃又來了，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喘著氣說：“糟了！桃記藥鋪的‘清暑飲’原料被人掃空了！連香薷草都被搶走三捆！現在外面一帖藥賣五十文，翻了五倍！”

我指尖一冷。

藥還沒傳開，價先炒起來？

誰能在疫病剛起時就斷定需求？

除非——他們早就知道會有人病。

顧肇不知什么時侯蹲在藥爐邊，手里拿著木勺慢悠悠攪著，頭也不抬：“林十三今早回話，那口井昨晚有人動過手腳。井壁有刮痕，殘留的粉末……和‘青蚨散’提純后的廢料對得上。”

我猛地抬頭：“他們不敢再用毒，就放疫病？借天災斂財，再斷我藥材，逼我救不了人？”

他抬眼，眸子黑得深，卻笑了：“晚棠，你要是治不了，是無能；你要是治得起，百姓買不起——還是你沒用。這一手，夠陰的。”

我冷笑一聲，抓起藥箱就往外走：“那我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治得起’。”

當夜，我帶著周小桃、趙阿婆，還有幾個信得過的婦人，摸黑上山采藥。

薄荷、香薷、金銀花、淡竹葉，凡是清熱解暑的野草，一株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