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鐵門在身后“哐當”一聲合攏,最后一絲外界的光和聲被徹底掐滅。
死寂,比門外濃烈百倍的死寂,裹著冰冷的、帶著鐵銹和舊書庫霉味的空氣,瞬間淹沒了他們。
“天…天哥?”胖子的聲音帶著哭腔,抖得像風里的破布,一只手死死揪著吳天的后衣襟,指甲隔著衣服都能摳進肉里。
“這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啊!對了,手機呢?開…開手電……”
胖子摸索著掏出手機,指尖觸到冰冷的屏幕,習慣性地按下電源鍵,屏幕沒亮。長按,再按…依舊黑屏。
別想了,這鬼地方連時間都能給你掐了。
“沒…沒電了?不可能?。偂瓌傇跇窍逻€有……”胖子慌得語無倫次。
“不是沒電?!眳翘炻曇舾蓾韲蛋l緊。是這地方,它不允許有光?;蛘摺淌闪斯??
吳天試著用那只“左手”去摸墻壁——入手是粗糙、冰冷的水泥質感,和火雞味的鍋巴說的如出一轍的原始毛坯感。
但皮膚下,那一直躁動、灼痛的鬼手,在踏入這里的瞬間,反而…安靜了?像一頭回到巢穴的兇獸,蟄伏了下來。
只剩下掌心深處“榮光”二字烙印持續的、冰冷的脈動,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心跳。
“那…那咋辦?”摸著墻,往里走?
吳天深吸一口帶著鐵銹味的冷氣,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吳天伸出右手(不敢用左手),摸索著粗糙的墻壁,試探著向前邁步。
腳下也是厚厚一層浮灰,踩上去發出輕微的“噗噗”聲,在死寂中被無限放大。
胖子像只受驚的樹懶,幾乎掛在吳天身上,亦步亦趨。
吳天的眼睛在絕對的黑暗中努力適應,卻捕捉不到任何輪廓,只有純粹的、粘稠的黑。
走了大概十幾步,也許幾十步?時間在這里失去了刻度。忽然,吳天的指尖摸到了一個凸起物。
“墻上有東西?”吳天順著凸起摸下去,冰冷,金屬質感,圓柱形…像是一個…開關。
幾乎是下意識的,或者說,是那只蟄伏的左手傳來一絲微弱的、冰冷的“意念”?吳天的手指按了下去。
“咔噠。”
沒有預想中的燈光大亮。
一點微弱的、昏黃的、搖曳的光,在他們頭頂上方…不,是在他們腳下…亮了起來?
吳天和胖子同時低頭。
只見離自己腳尖不到半米的地面上,一個老式的、布滿灰塵的玻璃燈罩,里面亮著一顆同樣蒙塵的、發出昏黃光線的白熾燈泡!
燈泡的光線向上投射,照亮了…頭頂上方一小片區域?
“靠!”胖子猛地抽回腳,差點把吳天帶倒,聲音尖利得變了調,“燈…燈在地上?!燈泡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