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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干枯的眼球（第1頁）

厚重的鐵門在身后“哐當(dāng)”一聲合攏，最后一絲外界的光和聲被徹底掐滅。

死寂，比門外濃烈百倍的死寂，裹著冰冷的、帶著鐵銹和舊書庫霉味的空氣，瞬間淹沒了他們。

“天…天哥？”胖子的聲音帶著哭腔，抖得像風(fēng)里的破布，一只手死死揪著吳天的后衣襟，指甲隔著衣服都能摳進肉里。

“這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啊！對了，手機呢？開…開手電……”

胖子摸索著掏出手機，指尖觸到冰冷的屏幕，習(xí)慣性地按下電源鍵，屏幕沒亮。長按，再按…依舊黑屏。

別想了，這鬼地方連時間都能給你掐了。

“沒…沒電了？不可能啊！剛…剛在樓下還有……”胖子慌得語無倫次。

“不是沒電。”吳天聲音干澀，喉嚨發(fā)緊。是這地方，它不允許有光。或者…吞噬了光？

吳天試著用那只“左手”去摸墻壁——入手是粗糙、冰冷的水泥質(zhì)感，和火雞味的鍋巴說的如出一轍的原始毛坯感。

但皮膚下，那一直躁動、灼痛的鬼手，在踏入這里的瞬間，反而…安靜了？像一頭回到巢穴的兇獸，蟄伏了下來。

只剩下掌心深處“榮光”二字烙印持續(xù)的、冰冷的脈動，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心跳。

“那…那咋辦？”摸著墻，往里走？

吳天深吸一口帶著鐵銹味的冷氣，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吳天伸出右手（不敢用左手），摸索著粗糙的墻壁，試探著向前邁步。

腳下也是厚厚一層浮灰，踩上去發(fā)出輕微的“噗噗”聲，在死寂中被無限放大。

胖子像只受驚的樹懶，幾乎掛在吳天身上，亦步亦趨。

吳天的眼睛在絕對的黑暗中努力適應(yīng)，卻捕捉不到任何輪廓，只有純粹的、粘稠的黑。

走了大概十幾步，也許幾十步？時間在這里失去了刻度。忽然，吳天的指尖摸到了一個凸起物。

“墻上有東西？”吳天順著凸起摸下去，冰冷，金屬質(zhì)感，圓柱形…像是一個…開關(guān)。

幾乎是下意識的，或者說，是那只蟄伏的左手傳來一絲微弱的、冰冷的“意念”？吳天的手指按了下去。

“咔噠。”

沒有預(yù)想中的燈光大亮。

一點微弱的、昏黃的、搖曳的光，在他們頭頂上方…不，是在他們腳下…亮了起來？

吳天和胖子同時低頭。

只見離自己腳尖不到半米的地面上，一個老式的、布滿灰塵的玻璃燈罩，里面亮著一顆同樣蒙塵的、發(fā)出昏黃光線的白熾燈泡！

燈泡的光線向上投射，照亮了…頭頂上方一小片區(qū)域？

“靠！”胖子猛地抽回腳，差點把吳天帶倒，聲音尖利得變了調(diào)，“燈…燈在地上？！燈泡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