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的劇痛和灼熱感在進(jìn)入這里的瞬間,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下去,只剩下掌心烙印處殘留的、冰冷的脈動(dòng),像一顆沉睡的邪惡心臟。
他攤開左手。掌心烙印處眼球依然在,那枚嵌入鐵門的血色眼球此刻更加凸出。
但一種冰冷的力量感,正從眼球深處緩慢滲透出來,如同冰水注入血管,流遍全身。
這股力量帶著一種沉重的秩序感,讓他狂跳的心臟和混亂的思維竟詭異地平復(fù)了一些。
“安…安全了?”胖子終于緩過一口氣,聲音嘶啞得像破風(fēng)箱,帶著劫后余生的哭腔,在黑暗中摸索著什么,“那…那鬼東西…進(jìn)不來了?”
“暫時(shí)。”吳天吐出兩個(gè)字,聲音干澀。他閉上眼,努力適應(yīng)著這濃稠的黑暗,同時(shí)感受著體內(nèi)那股新生的、冰冷的力量。
這股力量很陌生,帶著一種非人的“惡性”,似乎只能在這個(gè)顛倒混亂的空間里存在。
它像一層沉重的冰殼,包裹著他沸騰的恐懼和絕望,帶來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他嘗試著微微握拳。指關(guān)節(jié)深處傳來細(xì)微的滯澀感,比之前更加清晰。
一股冰冷的意念隨之浮起——并非攻擊或防御,更像是一種……鎮(zhèn)壓?一種劃定界限、凝固混亂的意志。
難道這左手……真能“鎮(zhèn)”鬼?
“嗒…”
一聲極其輕微、帶著空洞回響的脆響,從大廳深處傳來。
胖子猛地一哆嗦,發(fā)出壓抑的嗚咽。
是玻璃珠的聲音!它竟然也進(jìn)來了?還是……這聲音本就是這空間的一部分?
吳天的心沉了下去。這“安全”的空間,似乎并非絕對。
“找…找找有沒有燈…或者…別的出口…”吳天強(qiáng)迫自己開口,聲音在死寂中異常清晰。
他扶著粗糙冰冷的墻壁站起來,掌心烙印處那股冰冷的力量似乎讓他在這絕對的黑暗中也能模糊感知到一些輪廓。
借著掌心烙印傳來的微弱感知引導(dǎo),吳天帶著驚弓之鳥的胖子,在這片顛倒的廢棄大廳里艱難摸索。
他們腳下是厚厚的積塵,每一步都發(fā)出“噗噗”的輕響。空氣里那股混合著陳腐灰塵和冰冷鐵銹的怪味揮之不去。
他們避開了地上倒置的、蒙塵的吊燈(燈泡詭異地朝上),繞過了墻角那個(gè)“躺”在地上、柜門朝上敞開的銹鐵皮柜子。
吳天的指尖在粗糙的水泥墻壁上劃過,留下清晰的觸感。突然,他的指尖觸碰到一塊與周圍粗糙水泥截然不同的東西。
冰冷,堅(jiān)硬,帶著金屬的質(zhì)感,表面坑洼不平。
吳天停下腳步,胖子立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撞在他背上。
“咋…咋了天哥?”
吳天沒說話,摸索著那塊金屬板。它大約半張a4紙大小,嵌在墻壁里,位置很低,幾乎貼近地面(或者說本該是天花板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