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夏腳步輕捷地走進書房,臉色凝重。
謝桑寧正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小姐,查清楚了?!?/p>
“那出戲,是茶樓一個落魄秀才寫的本子?!?/p>
“排演的費用,包括給班主的額外打賞,走的是城西匯通錢莊的一個匿名戶頭?!?/p>
“我們的人順藤摸瓜,發現這個戶頭近一個月有大筆銀錢存入,來源是二夫人王氏陪嫁鋪子的賬房,經手人正是王氏的心腹管事!”
謝桑寧的背影紋絲未動。
“繼續說?!?/p>
“盯梢松竹院的人回稟,謝無慮近幾日頻繁派他的心腹小廝墨硯出府,墨硯去過的地方,除了書齋,就是茶樓后巷!他接觸過茶樓負責采買的一個小管事,還塞過銀子。另外”
“就在今日午后,老夫人去了茶樓,點的正是這出戲!據跟隨老夫人的仆從說,老夫人看戲時臉色極其難看,尤其是演到那嫡長子敗光家業、焚毀祖宅時,老夫人手里的佛珠都掉地上了!”
“回府時,是被嬤嬤攙扶著下轎的,腳步虛浮,臉色灰敗,直接進了小佛堂,再沒出來!謝無慮隨后不久就去了佛堂,在里面待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出來。”
一條條線索,清晰地串聯起來!
謝桑寧緩緩轉過身。
燭光跳躍,映在她臉上,一半明,一半暗。
王氏的銀子,謝無慮的心腹接觸戲班和茶樓管事,精準編排映射兄長的情節,刻意引導流言,祖母恰在此時點中這出戲并深受刺激,以及謝無慮恰到好處的關懷
這哪里是一出戲?
這分明是一場精心策劃、步步為營的局。
目標直指她兄長謝桑玉的聲譽與繼承權。
其最終目的昭然若揭。
謝無慮想取而代之,想頂掉她嫡親兄長的位置,成為這鎮國將軍府未來的主人!
謝桑寧唇角緩緩勾起。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想爬上嫡系的位置?呵”
摸清了謝無慮那點齷齪心思,謝桑寧緊繃的心反倒松了幾分。
“茶樓那兒,就隨他們的便吧,一切流言只待父兄回京便能消失,不過小兒科罷了?!?/p>
最多兄長名聲受點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