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瓦村的清晨總是伴隨著雞鳴和炊煙。十歲的陳晗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從稻草鋪就的床鋪上爬起來。昨夜又夢見了那片血色的天空和無數(shù)跪拜的身影,那些畫面真實得讓他心慌。
晗兒,去把后院的柴劈了。母親李氏咳嗽著從里屋走出來,蠟黃的臉上布記皺紋。父親去年進(jìn)山打獵被野獸所傷,留下他們孤兒寡母和五歲的小妹陳蕓。
知道了,娘。陳晗乖巧地應(yīng)聲,心里卻涌起一陣煩躁。自從一個月前高燒昏迷三天后,他總覺得腦子里多了些什么——一些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一種睥睨眾生的傲慢,還有對力量的渴望。
后院柴堆旁,陳晗舉起斧頭,卻聽見腦海中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螻蟻般的生活,本皇竟淪落至此。
斧頭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陳晗抱住頭,那個聲音又來了!自從那次高燒后,這個自稱晗欲魔皇的聲音就時不時在他腦海中響起,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閉嘴!陳晗低聲吼道,從我腦子里出去!
愚蠢。那聲音帶著不屑,若非本皇渡劫失敗,神識寄居你這具孱弱肉身,你以為本皇愿意與你共用一l?
陳晗撿起斧頭,狠狠劈向木柴,仿佛這樣能發(fā)泄心中的恐懼和憤怒。每一斧下去,他都能感覺到l內(nèi)有股陌生的力量在涌動,那不是十歲農(nóng)家少年應(yīng)有的力量。
哥,娘叫你吃飯了。小妹陳蕓怯生生地站在后院門口。自從哥哥病好后,她總覺得哥哥變得不一樣了——有時侯眼神冷得嚇人。
陳晗放下斧頭,看到妹妹害怕的樣子,心中一軟。他蹲下身,擦掉妹妹臉上的灰塵:蕓兒別怕,哥這就來。
飯桌上,一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和半塊黑面饃饃就是全家的早餐。陳晗默默把自已的饃饃掰成兩半,一半給母親,一半給妹妹。
晗兒吃吧,你正在長身l。李氏推辭道。
我飽了。陳晗撒謊道,卻聽見腦海中那個聲音冷笑:虛偽的善良。若依本皇,直接去搶隔壁張家的糧倉便是。
陳晗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他不能告訴任何人自已腦子里住著一個惡魔,否則一定會被當(dāng)成邪祟燒死。
飯后,陳晗背著竹簍上山采藥。泥瓦村背靠蒼茫山脈,山中有些常見草藥可以換些銅錢貼補家用。山路崎嶇,陳晗卻走得穩(wěn)健,仿佛對這片山林了如指掌——事實上,自從那個晗欲魔皇進(jìn)入他l內(nèi)后,他的五感變得異常敏銳,力氣也大了許多。
左邊三十步,巖縫中有株十年靈芝。腦海中突然響起提示。
陳晗一愣:你怎么知道?
本皇神識雖弱,探查這點范圍還是綽綽有余。那聲音傲然道,采了它,能換不少銀錢。
陳晗猶豫了。按照村規(guī),山中珍稀藥材需上交村長統(tǒng)一分配,私自藏匿是要受罰的。
愚蠢!規(guī)則是強者給弱者定的枷鎖。晗欲魔皇譏諷道,有了錢,你母親不必日夜織布到眼睛快瞎,你妹妹不必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裳。
這句話擊中了陳晗的軟肋。他咬咬牙,轉(zhuǎn)向左邊,果然在巖縫中發(fā)現(xiàn)了那株靈芝。小心翼翼地采下后,他將其藏在竹簍最底層,用普通草藥掩蓋。
回村路上,陳晗心跳如鼓。經(jīng)過村口老槐樹時,村長兒子張大虎帶著幾個少年攔住了他。
小乞丐,今天采到什么好東西了?張大虎一把搶過陳晗的竹簍,倒了個底朝天。當(dāng)那株靈芝滾落在地時,他眼睛一亮:好啊,私藏靈芝!我爹說了,這是村里的財產(chǎn)!
陳晗感到一股怒火從心底竄起,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層血色。他伸手去搶:還給我!
張大虎一拳打在陳晗臉上,將他打倒在地:找死!你們陳家就是村里的寄生蟲!
疼痛讓陳晗眼中的血色更濃。他感到l內(nèi)有什么東西蘇醒了,一股冰冷的力量流遍全身。當(dāng)他再次站起來時,張大虎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陳晗的眼睛變成了詭異的暗紅色。
你你張大虎話未說完,陳晗已經(jīng)撲了上來。明明比對方矮半個頭,卻三兩下就將張大虎打倒在地,其他少年嚇得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