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便是在慈寧宮時與穆玄澈的對視。
時至今日,他是一天王爺都不想做了。
他想反水!
“造反!”
懷王說得擲地有聲。
寧遠侯只覺得膝蓋本能的一彎,整個人就跌跪在地上。
懷王有反心,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這么多年懷王一直韜光養晦,他便沒有多想。
想不到今天,懷王竟如此大膽地說出此話。
“怎么?侯爺很意外?難道你忘了,本王當年本就是太子,那皇位本來就是本王的?!?/p>
寧遠侯是自懷王是太子時就追隨,雖然他跟錯了人,但是卻選擇一錯到底。
這些年,他沒少替懷王做壞事。
但一多半都是迫不得已。
可造反這事兒來得猝不及防,他擔心造反不成,直接被誅九族了。
“王爺,此事應該從長計議……”
寧遠侯不敢忤逆懷王,只能提些不痛不癢的建議。
懷王一個冷眼掃過去,“本王都燕州時都計劃好了,等了五年了,本王是一天都不想等了?!?/p>
見寧遠侯額上的冷汗不住地往外冒,他又說道:“寧遠侯不會是臨時想要反悔吧?”
這一問,寧遠侯嚇得忙自我澄清,“王爺放心,本候愿為王爺赴湯蹈火?!?/p>
“嗯,很好,那就等本王的安排?!?/p>
寧遠侯回了侯府,只覺得靈魂出竅,他嚇得魂不守舍,想跟邢夫人說幾句話。
畢竟,到了這個年紀,伴侶嘮嗑的作用顯得無比重要。
然而,邢夫人去了古寺,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一個人在涼亭里坐到第二天大亮。
不覺得困,不覺得餓,不覺得渴,日上三竿,更不覺得熱。
他像是跌入了一個漆黑的冰窟窿。
前進不得,后退不得。
不能呼救,不能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