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向另一道,“這一道,是跟著孫堅那家伙時受的傷?!?/p>
再指向一道,“這一道,是投降曹阿瞞的時侯,被整出來的?!?/p>
我腦袋疼得像要裂開,伸手抱住頭,聲音都有點抖了,說:“頭上這新傷,是這一次背叛曹阿瞞那殺才,響應袁紹落下的?!?/p>
說到這兒,我冷笑一聲,“呵呵,都說呂布是三姓家奴,我可比他牛掰多了,是‘五姓家奴’!”
王麻子聽我這么說,語氣一下子軟和不少,咧著個大嘴罵罵咧咧道:“將軍可別胡咧咧,呂布他拜義父了,難不成你也認爹了?”
我大眼瞪過去:“老子是這意思?”
王麻子擺擺手,說:“開個玩笑嘛。這鳥亂世,不機靈點咋活下去?
你這審時度勢那是真本事,要沒你帶著,咱這幫兄弟早他媽死得連渣都不剩了!”
我咬著牙,強撐著身子,緩緩說道:“王麻子,你這話糙理不糙。
黃巾起義搞砸了,我認慫了。
袁術那貨不行了,我立馬反水。
孫堅死翹翹了,我灰溜溜地撤了。
曹操帶兵打過來,我趕緊投降。
現在曹操和袁紹干起來,袁紹看著厲害,我又站袁紹這邊了?!?/p>
王麻子咧著嘴說:“那可不,這才叫英明!瞧瞧那些個死腦筋的愣頭青,能有啥好下場?
就得跟你學,該彎腰彎腰,該低頭低頭,留著命在,啥都好說!”
“是呀,碰到劉玄德之前,我也是這么尋思的?!?/p>
我伸手,龔都麻溜地把我的雙斧遞過來。斧刃上還卡著半片曹軍的鎖骨。
我盯著這兩把斧頭,心里頭五味雜陳,低聲嘟囔:“斧頭啊斧頭,你跟著老子跪了這么多次,這回,咱不跪了!”
“將軍!可別犯傻啊,這去了就是送死?。 ?/p>
“將軍!咱黃巾剩下的老兄弟可沒幾個啦!”
我咬著牙,搖搖晃晃站起身,“呸”地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望著前方,眼神堅定得很,扯著嗓子吼道:
“我就是個大老粗,講不出啥大道理,但我就是稀罕劉玄德他們這群人,關云長、張翼德、趙子龍,還有那個簡憲和,跟他們在一塊兒,老子才覺得自已活得像個人!”
我舉起雙斧,大聲吼道:“愿跟我走的,跟我救劉玄德。不愿去的,隨意!咱兄弟今兒個好聚好散。江湖路遠,有緣再會!”
王麻子見狀,一個箭步沖上來,張開雙臂攔住我,扯著嗓子罵道:“將軍,你他娘瘋了吧!咱兄弟從一路摸爬滾打到今兒個,容易么?
你就為了個劉大耳,要把汝南黃巾給弄散伙咯?你拍拍胸脯子,對得起死去的那些弟兄不?”
我雙眼通紅,猛地把斧頭一橫,惡狠狠地指向王麻子,怒吼道:“王麻子!少廢話!要么給我立馬讓路,要么現在就砍了老子的腦殼,提著去曹營領賞錢,別在這兒嘰嘰歪歪,像個老娘們兒似的!”
王麻子狠狠啐了一口,一腳踹斷身旁的枯樹,紅著眼吼道:“操!當年在葛陂餓得吃樹皮時,是你帶我殺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