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他娘把咱當賤狗一樣,只有玄德公拿咱當人看,并沒虧待咱們。讓人就得重情重義,不能忘恩負義!”
“哼,那劉大耳就是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凈會使些下三濫的收買人心的手段,哄騙你們這些蠢貨!”
“豎子!你說這話,良心被狗吃了吧?你忘了上次你重傷快死的時侯,是誰救了你?”
“良心?在這操蛋的亂世里,良心能值個屁錢!”
耳邊這爭吵聲就跟蒼蠅嗡嗡似的,吵得我腦袋都快炸了。我慢慢睜開眼,透過樹葉縫兒,就瞅見天上那烏云跟墨汁似的,一層一層堆得老厚。
意識慢慢回籠,我想起來了,我是劉辟,汝南黃巾軍頭子。今年是建安五年,這會兒曹操跟袁紹在官渡打得熱火朝天,劉備跑到汝南來聯絡咱,讓響應袁紹。
劉備帶兵去突襲許昌,我留在汝南看家,結果被夏侯淵那殺才打得屁滾尿流。關羽負責斷后,我就帶著五千多兄弟和劉備那倆老婆,一路逃到這里。
因和曹軍遭遇,戰斗中頭部受傷,帶著大伙躲在這片山林中休息。
“將軍,您可算醒了?”說話的是龔都,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哥們兒。
我輕輕晃了晃腦袋,腦子好像稍微清醒了點:“龔老二,現在啥情況?我剛聽這幫孫子吵吵個沒完。”
龔都一臉愁容,嘆了口氣說:“玄德公被曹操給打敗了。玄德公本想偷襲許昌,沒想到曹操那奸賊居然親自從北面戰場回來了。誒,現在兄弟們想法不一樣,有些……有些家伙想臨陣脫逃。”
我眼睛一瞪,盯著他問:“那你怎么想?”
龔都眼睛都不眨,斬釘截鐵地說:“玄德公對咱不薄,咱絕不能把他扔那兒不管。”
這時侯,有個家伙扯著嗓子喊:“將軍,現在大勢已去,這事兒搞不成了,沒必要為了個外人,把兄弟們的命都搭進去。”
我一聽這話就來氣,看他那鳥樣就不爽:“老子啥時侯問你話了?你算哪根蔥,在這兒瞎咧咧?”
那人臉一下子就綠了,語氣也帶著氣:“將軍,您這話啥意思?”
我腦子里實在想不起來這貨是誰,煩得要死:“你想要啥意思?”
那人咬了咬牙,接著說:“末將的意思是,要說忠義,咱響應的可是袁本初,要盡忠也該對袁本初盡忠。那劉大耳不過是袁本初派來的一個小嘍啰,算個屁。再說了……”
我眼睛一瞪,直接打斷他:“你他娘是不是想說‘黃巾余孽墻頭草,哪邊風大哪邊倒’,是不是這意思?”
那人脖子一梗,大聲吼道:“就是這意思!劉辟,我敬你,才謙稱一聲末將。要是惹得我惱了,我帶著我鷹嘴山八百弟兄立馬走人!”
我頭腦這才清醒些,回過神來,這人不就是鷹嘴山的王麻子嘛。
咱黃巾軍本就松散得很,說起來,與其把他們當老子手底下的小弟,還不如說是搭伙的盟友。
除了這王麻子,還有好幾個家伙也跟著瞎嚷嚷,一個勁兒地說不愿去救那劉備。
我只感覺胸口一股邪火直往上冒,猛地一把撕開胸前衣裳,一塊玉玨和幾道嚇人的傷疤就露了出來。
眾人一瞅見那塊玉玨,一下子都閉上了鳥嘴。
我瞇縫著眼,慢悠悠地說:“這玉玨,可是大賢良師親手給我的。”
說完,我伸出手指頭,指著一道疤,罵咧咧道:“這道疤,就是當初響應袁術那廝的時侯,留下來的。”
又指向另一道,“這一道,是跟著孫堅那家伙時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