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景離開寧城前,楊廠長花錢幫他辦了一個假的駕駛證,以備不時之需。
開著開著,就到了那段經常出現事故的路。
周圍都是山嶺,路的兩旁是茂密的林子,偶爾能聽到林子傳來的鳥叫聲,聽起來十分瘆人。
小范咽了咽口水,仔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岑景握緊方向盤,目不斜視地盯著正前方,緊張得手心冒出了冷汗。
忽然,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窮山難水出刁民這樣的話不是沒有依據可言,一個帶著藍色瓜皮帽、穿著黑色棉襖的人帶著一群人扛著斧頭鐮刀擋在了馬路中間。
岑景踩上油門想要沖過去,他覺得不會真的有人連命都不要吧,可這群人就是來拼命的,真的不要命。
在快要碰上人的時候,岑景一腳踩停了剎車,總不能真的鬧出人命來。
兩邊的玻璃升起,楊廠長抱著懷里的公文包,里面還有他以備不時之需臨時放的一萬塊錢。
小范一直在寧城生活,沒見過這種打家劫舍的土匪場面,一時間也慌了神。
“廠長,我們怎么辦?”
楊廠長也不知道該不該下車時,帶頭那個人用鋤頭砸破了車窗玻璃,擋風玻璃前面還有幾個人爬上去,張牙舞爪的樣子像喪尸一樣。
岑景就知道來錢快的活沒這么好干,來云城的時候有多順利,現在回寧城就有多困難。
他感受到有一股溫熱從他額頭上流下來,伸手一摸,腦門上被飛濺的玻璃劃破了一個口子,流血了。
這里離下一個服務區還有兩公里,來云城的那個晚上,是他開車經過的。
能不能活著回去,只能賭一把了。
這一把,他要賭贏,不然就見不到賀念雙了,也不會有人為他傷心流淚。
“車上的人全部下來,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彼麄儾皇堑谝换馗蛇@種事,反正這一段路沒有監控,警察管不到,他們有恃無恐。
楊廠長也被嚇了一跳,這群人很應激,要是他們不下車,他們真的會砍死他們,雖然下車也可能會被砍死。
明明是法治社會,還翻了天了。
楊廠長面如土色,“下車吧。”
岑景透過后面那一小塊玻璃看到有人掀開遮光布看后面的綢緞,下車前他順走了一個在座椅底下的綠色啤酒瓶。
楊廠長在跟那個藍色瓜皮帽交涉,“大爺,你行行好,我們這幾個人沒干過什么壞事,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等著我們回去養活,你就放過我們吧。”
那個藍色瓜皮帽嘿tui兩下嘴里的唾沫吐到路邊,舉起斧頭對著他,“我也上有老下有小,不過我打家劫舍就是為了養活他們,要不你行行好,讓我劫了吧?!?/p>
楊廠長又眼睜睜看著他去掀后面的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