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容音慌忙把手撤掉。她動作太大,樹葉中的水都撒了大半。
容音咬咬唇,索性把樹葉扔了,在孟樓身邊躺下了。
她捂著臉,背對著孟樓,臉燒得通紅。
剛剛……她怎么能那么想?
月明星稀,夜里孟樓醒過一次,他睜開眼,入目便是容音的腦袋,她的頭發已經解了,釵環也盡數褪去,長發鋪散在地上,有幾縷已經蹭了過來,同他的發絲交纏在一起。
孟樓剛動了一下,便覺得背上很疼,那條鞭傷實在打的太深,他現在連動一下都覺得困難。
這樣不行,他受了傷,誰來保護她?
他伸手摸向懷里,想拿出金瘡藥給自己上藥,卻摸了個空。掌心撐地,孟樓掙扎著起身,披在身上的衣服卻緩緩滑落。
當時容音嫌衣服弄臟了,便只給他披上,沒給他穿,此刻衣服褪去,他直起身,便露出薄且韌的腰腹來。
手底下是柔軟的干草,孟樓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狹小的山洞里。
他的金瘡藥被放在他旁邊,孟樓低頭,發現自己腰上多出一道絹布。那絹布從他的左胯斜穿到右肩來回纏了幾圈,最后在腰腹處打了個蝴蝶結。
這屋里只有一人。
他的血是容音幫忙止住的,傷口也是她包扎的。
一股暖流從心底涌出,四肢都熱起來。以往他受了傷,要么自己撐著找醫館,要么自己胡亂撒點藥,今天他是實在撐不住了,才暈了過去,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卻沒想到她為他止了血,還包扎了傷口。
沒有將他拋下,也沒有不管他,而是將他妥帖安置,照顧的極好。生平第一次,孟樓覺得自己身邊有人可以依賴。
她救了他。
容音側躺著,孟樓只能看到容音的半邊側臉。
月光照在她的頰邊,發絲柔軟,她的睡顏恬淡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