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在城內肆虐了一夜。黎明時,曾經的帝都已成澤國。只有地勢最高的宮殿頂部和少數靠山建筑如孤島般露出水面。水面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尸體、破碎的軍旗。殘存的士兵如驚弓之鳥,在孤島上瑟瑟發抖,士氣徹底崩潰。
居魯士渾身濕透,金甲黯淡。阿爾塔沙踉蹌涉水而來,聲音絕望:
“陛下,全完了。軍營被抹平,糧倉、武庫盡毀,軍械十不存一。能戰者不足兩萬。皆驚惶失措,裝備殘缺?!?/p>
居魯士不愧為一代帝王。迅速的冷靜下來。事已至此,只能另想出路。
“南門,地勢最高,洪水沖擊最弱。立刻從南門突圍。目標——阿三國界,快。”
殘存的波斯聯軍在居魯士、大流士等將領帶領下,拋棄一切瘋狂涌向南門。
南門未被完全淹沒,城門艱難開啟。殘兵敗將涌出城門,丟盔棄甲,亡命南逃。
然而,他們剛沖出不到五里,進入一片泥濘的洼地時,兩側山坡密林中,驟然響起震天的戰鼓、號角和喊殺聲。
“殺!休走了居魯士!”
張郃、徐晃、夏侯淵率領的數萬魏軍伏兵,如猛虎下山,從兩側猛撲而下。瞬間將混亂的波斯潰兵攔腰斬斷,分割包圍。
“斷后,保護陛下。”
阿爾塔沙目眥欲裂。
數名波斯將領悲憤怒吼,率領身邊僅存的數千尚有血性的士兵,如同撲火的飛蛾,轉身撲向魏軍鐵流。
慘烈的斷后戰爆發。波斯勇士用血肉之軀和殘破兵刃,死死纏住魏軍鋒線。泥濘的洼地被鮮血染紅。每一寸土地的爭奪,都燃燒著生命。
居魯士沒有回頭,在親衛拖拽下,與大流士等人繼續向南狂奔。每當追兵迫近,就有一支數百上千人的斷后部隊留下,用生命爭取片刻喘息。
一路奔逃,一路喋血。短短數日的逃亡路,成了血淚煉獄。當阿三國的主城終于出現在眼前時,居魯士身邊,只剩下兩三千名形容枯槁、衣甲襤褸、眼神麻木的殘兵。曾經威震大陸的波斯軍團,連同他們的堅固都城,一同葬送在了那場“天河之怒”上。
阿三國聯軍嚴陣以待。居魯士望著那片土地,黃金面具下沒有喜悅,只有疲憊、仇恨和茫然。他緩緩回頭,望向北方那片被死亡陰云籠罩的天空,那里埋葬了他的一切。
“曹操……龍國……”居魯士的聲音沙啞如砂紙,浸透血恨,“此仇……傾盡恒河之水,亦難洗刷。”
他猛地一夾馬腹,帶著最后的殘兵,踉蹌地、恥辱地踏入阿三國地界。身后,魏軍追兵勒馬,張郃冰冷的眼神如利箭,鎖定著遁入他國的喪家之犬。帕薩爾加德之戰,以龍國“百里天河計”落幕。然,國戰烽煙未熄,南方的阿三國,風暴將至。
帕薩爾加德的洪水吞噬了波斯最后的榮光,殘軍倉皇涌入阿三國境。加上之前櫻花國和其他小國的殘軍,聯軍最后的力量匯聚在一起。而曹操的黑甲洪流與江東的赤色戰帆,也向蜀漢的成都進發。大陸的命運懸于一線,在這核心戰場之外,兩支游離的鋼鐵洪流,如同宿命的獠牙,在無垠的荒原上轟然對撞。
風卷過干燥的沙礫,嗚咽作響。呂布橫戟立馬,赤兔馬噴著灼熱鼻息,猩紅披風在風中獵獵狂舞。他身后,是西涼軍最后的六萬鐵騎。休養生息的成果在此刻顯露無遺。軍陣肅殺,士卒眼神銳利,胯下戰馬膘肥體壯,筋肉虬結,透出北地草原良駒特有的剽悍與爆發力。呂布傾盡庫藏自草原換來的頂級馬種,其速度與耐力,遠非尋常戰馬可比。
對面,阿周那天選弓騎陣列森嚴,同樣接近六萬之數。然而細觀之下,疲態難掩。之前的血戰,許多戰馬腿股帶傷,口鼻泛著白沫,遠不如西涼馬神駿。阿周那凝視著呂布,眼中戰意熊熊,卻也掠過一絲凝重。他猛地舉起那張巨大的神弓“甘狄拔”。
“風輪之陣,起!”(類似于蒙古騎兵的曼古歹戰術。但威力弱于蒙古騎兵,無論是弓箭射程、馬力還是馬術都比不上長在馬背上的草原民族)
阿周那的咆哮撕裂空氣。
天選弓騎爆發出震天怒吼,龐大陣列與迎面而來的西涼鐵騎相對沖鋒。數萬張強弓在疾馳中控弦引滿,弓弦震顫。
“殺!”
呂布的怒吼如同九天驚雷,方天畫戟前指。
西涼鐵騎轟然啟動。赤兔馬長嘶一聲,四蹄翻飛如電,其余騎兵緊隨其后。草原良駒的恐怖速度優勢展露無遺。
雙方的距離在震天的馬蹄聲中急速縮短,三百步!兩百五十步!兩百步!
阿周那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盯著沖鋒的呂布。就在進入兩百步(天選弓騎有效殺傷射程)的剎那,他厲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