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你快起來吧,你別這樣。
”司綺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連忙把人扶起來,這位陳村長本來腿上還有疾病,這還跪下磕頭,真的很容易跪出毛病來的。
“姑娘,不行啊,這山神有靈,不能不敬畏啊。
”村長卻是不肯起來,結結實實地行完了一整套大禮,這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原本在拐杖的幫助下走路還算比較順暢的他,現下是扶著拐杖都站不穩了。
司綺夢和司沐晴趕緊一個箭步就走了過去,一左一右把人扶穩了,這村長的身體情況,可真的經不起再摔倒了。
“村長,不知這山神是何方神圣?你們又是如何知道這山上有山神的?”本來不欲管閑事的司綺夢,在扶住陳村長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包裹在略顯殘破的布料下面那瘦骨嶙峋的手臂,瞬間心酸涌上心頭,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了。
陳村長又對著山的方向拜了幾下,這才開口說道:“這山神就是這山上的神靈啊,你們可別不信,冒犯了神靈可是大罪啊。
前些年,我們村里就有人餓到受不了上了山,結果第二天,全部都跑了下來,形容呆滯,舉止異常,嘴里一直念叨著什么‘山神饒命’,整個人都魔障了,別人說什么都聽不進去。
”陳村長在司綺夢和司沐晴的攙扶下穩穩地坐在了路邊的大石頭上,手緊緊抓住拐杖,嘆了一口氣,眼里全是悲痛和驚恐。
“后來我們找大夫去看,大夫說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問題,但那幾個人越來越嚴重,一開始只是呆呆地說幾句胡話,到了后面,就變得瘋瘋癲癲的,再后來”陳村長用自己干瘦得像是樹枝一樣的手抹了抹眼淚,看著山的方向,悲痛不已。
“后來啊,那幾個人全部都七竅流血而死,你們不知道啊,那死狀,真的非常難看,那就是山神給他們的懲罰!”看著又欲要下跪的村長,司綺夢趕緊上前把人再次扶住。
“村長,你們怎么知道在那山上的是山神呢?”“這還用說嗎,那幾個人都說了,是山神發怒了。
而且后來啊,我們村子里又陸陸續續死了不少人,各個都是七竅流血,他們的手上,還都握著只有山上才有的松樹枝。
我們還湊錢請過一個大師來做法,那大師來這看了一眼,就說是山神發怒了,讓我們以后每年的七月十五都要給山神進貢一批青壯年,且平日里萬萬不可再靠近這山了。
”村長終究還是執意甩開了司綺夢的攙扶,再次跪了下去。
看著村長這幅模樣,司綺夢的心情也很復雜,作為一個在現代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什么山神,什么大師,一看就是假的,還要生人進貢,這哪是什么神明啊,簡直就是魔修!何況,作為這個劇本的創作者,她能不知道這里根本沒有什么神靈嗎?她寫的是狗血言情劇,又不是玄幻修仙劇!什么神神鬼鬼的,都是人在作祟罷了。
就像她之前讓系統幫忙,也不是能憑空造出那些“神跡”的,還不是系統利用它強大的搜索功能和制作工藝,結合一些現代的科學原理才弄出來的,稍微懂些科學的人就知道,這些,都是假的!那那個大師,就非常可疑了當神棍的,誰不是圖錢而已,可這所謂的大師,不僅圖錢,還圖人命啊,還不是古代常見的童男童女這種,反而要求陳家村進貢青壯年,這合理嗎?不過,雖然她心里門清,表面上她也不能做些什么,看這村長的態度,已經是對山神徹底信服了,她要是貿貿然跟人說:別信了,這山神是假的,他們都在騙你。
怕不是會被整個村子撕了,到時候,怕是這個村長都不會幫他們了。
躲在人背后的“假神”不可怕,可怕的是駐扎在人內心的迷信。
不迷就不會信,但信的人,已然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一心只有他的“神”,其他都可以用來犧牲的東西。
何況,看這陳家村的人口分布情況,怕是已經“犧牲”了太多了,沉沒成本太高了,他們更不能接受“山神”是假的,畢竟,有“山神”在,他們這些年就是為了大局著想,是“大義”;但這“山神”若是假的,那他們便算是“sharen兇手”了。
所以,盡管司綺夢還是很同情陳家村的人的,但她確實也做不了什么,就算她證明了那“山神”是假的,這群村民也不會信的,反而還會把所有矛頭都指向她。
司綺夢已經有點后悔進來這個村長了,早知道,還是在外面露營吧,就不該縱容小蝶那丫頭。
對了,小蝶!“你們看見小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