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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姨如母（第2頁）

“柱子……你過來！”

“我、我不過去！”

我弓著腰，不敢再看她，心里連連去想二姥爺的腳后跟，想給自己降溫。

小姨白了我一眼，“怕什么呀？我又不是沒給你洗過內褲，什么不知道？過來給我擋擋風！”

我只好尷尬地走到她身邊坐下，她成熟的身體如一個火爐，把我的心都快烤干了。

“柱子！小姨……其實一直有事瞞你！”她低下了頭。

我知道她想說什么，趕忙接口，“小姨你別說了，我滿玉柱不是狼心狗肺，不管你在城里做什么……我都不嫌棄，我會養你一輩子的，我……我會給你養老送終！”

聽到這，小姨再也忍不住，又抱著我大哭起來。

我倆相擁在草垛下，我哄完她，她又哄我，一夜都沒有睡，一直講我小時候的糗事。

小姨問我，“柱子，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一定要抱你回家嗎？”

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擾著我，便猜測道：“是不是……因為我當時太可愛了？”

小姨啐了我一口，“可愛個屁！剛從火堆里鉆出來，臉上都是灰，還淌著大鼻涕！”

可隨即眼神又溫柔下來，“可也奇怪了！當時那么多人，你誰也不找，只是一直盯著我。我走到哪里，你就看到哪里。還一直張開雙臂，讓我抱抱！那時我就覺得你是老天賜給我的，所以發誓……一定要把你養大！”

我不由愕然，現在早就不主張封建迷信了，我試著捋一條思路出來，“會不會是……我當時還沒斷奶，又餓了幾天……”

“你！”小姨俏臉臊得通紅，她自以為十幾年的浪漫被我打破，不由一把揪住我耳朵，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早知道你長大這么壞，當時還不如餓死你！”

我躲避她的偷襲，兩人不經意又疊在一起，小姨香喘吁吁地望著我，美麗的大眼睛仿佛天上的星星。

我對她說：“小姨，你就讓我跟你出去吧！我真的不想上學了，我出去打工，同樣可以給你幸福的生活啊！”

我從小最聽小姨的話，她讓我好好學習，我就一直特別努力，雖然考上了省城的一本。可想想二叔那昂貴的藥費，我實在不想再成為家里的累贅。

幾天后，小姨終于同意我跟她一起進城了。臨走時，二姥偷偷塞給我兩千塊錢，“這是你這幾年下窯掙的錢！”

小姨去城里之后，我為了不招二姥嫌棄，就經常去小煤窯打散工補貼家用。

忙推辭道：“二姥，你都養我這么多年了，現在二姥爺還有病……”

二姥又硬塞了回來，“拿著！這點兒錢多也不多，少也不少，你要真有出息，過年就給我拿兩萬回來！”

一時間我只覺得壓力山大，二姥又嘆了一聲，“柱子啊，不管前兩年我跟你二姥爺對你咋樣，你小姨對你可沒得挑，她為了你，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了！”

“如果你真有良心，就別讓她失望，她后半輩子可就指望你了！”

我知道二姥的意思，其實也明白，雖然當初她跟二姥爺都想扔了我，可畢竟小姨是她們生的，當初不過也是為了家里人能夠活下去而已，我并不怪她。

出村那天小姨穿得格外漂亮，自從去了城里，當初的村花早已變成時髦女郎。她大大方方地挎著我胳膊，軟綿綿的觸感讓我心猿意馬。

我倆走在村里的那條土路上，回頭看著家里的那間小草房。

我心里就想：你們都給我等著，等我滿玉柱再回這個村，一定會治好我二姥爺的病，給我二姥蓋間大瓦房。我要把村里這條土路，變成柏油的，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高看我一眼，我特么——不是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