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星自我安慰的時候,
腦中突然閃過剛和裴欽認識時,
裴欽嘲諷他在帝都名聲是大,但卻是惡名遠揚——
池星嘖了一聲,
又瞥了裴欽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遲早有一天,我也會和你一樣名聲在外,不是負面的那種。”
裴欽唇角微揚,
他眼中笑意濃郁:“我相信那一天應該不會太遠。”
說著,他視線又看向吊死鬼,
眼中再無一絲笑意:“寧悅,你最近想要殺誰?”
一直裝自己是隱形鬼的寧悅身子一僵,她抬起頭看著裴欽的方向,沒敢看裴欽的眼睛,只是將視線平行落在他的肩處,聲音有些顫抖地問:“裴先生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裴欽的語氣平淡又自然地反問,“知道你的名字,還是知道你想要造下殺孽?”
寧悅遲遲沒有說話。
裴欽垂下眼眸,他聲音帶著幾分涼冰冰的寒意:“你死于二十年前,但因死后未曾害人,所以裴家從未對你出手,你如今既然被裴家盯上就代表你想要對活人做些什么。”
要不然只是罵他幾句,裴家可沒這個閑工夫將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寧悅瞳孔微縮,原來早在那么久之前,她還在學校傻樂的時候,裴家就知道她。
池星繞著吊死鬼轉了一圈,拎著禮盒站在她身前,聲音帶著笑意問:“你叫寧悅啊?”
寧悅好歹和小時候的池星相處過一段時間,并且關系還算不錯,一聽到這話就知道池星雖然在笑,但其實已經生氣了。
她可以不在意裴家為什么會知道自己,但心里卻不愿讓池星對自己生出嫌隙。
寧悅看似是在和裴欽解釋,實則看著池星說道:“我不是想瞞著你,只是……”
她咬了下唇,撩開臉前的長發,露出一張稚嫩的臉龐:“只是這沾滿鮮血的事,我不愿讓你知道。”
“我已經死了,知道人不管是在活著時還是死后,做的每件事都會沾上因果,我不想你承擔上我的因果。”
“池小少爺,十七年前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就曾經幫過我,這對我來說就已經夠了。”
說到最后一句話,寧悅的眼睛泛著血紅色,她是鬼,鬼輕易是不會哭的,就算是哭也和常人透明的淚水不同,鬼流出的是血淚。
池星微怔,想要問她為什么不對自己尋求幫忙的想法一下子就消散了。
他看著寧悅青澀的面孔,這才想起來這是所中學,寧悅在死前也就十四五歲,或許可能更小。
“所以當時你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池星微微蹙眉,直白地問道,“是擔心我當時插手你的事?”
寧悅想起當年小小軟軟說話可愛又囂張的池星,突然展顏笑了一下:“當時我還沒想到這么多……沒告訴你名字是因為你小時候跟我抱怨說很討厭鬼,一點都不想和鬼相處,因為會做噩夢。”
“而名字是一個符號,也是一把能加深相識記憶的特殊鑰匙。”
“如果我不說自己的名字,你回到帝都后應該很快就會忘記這段往事。”
“你不喜歡鬼,不想記著鬼,看到造型奇特的鬼還會做噩夢,這些我都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