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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廟晨光（第2頁）

“他娘的！”獨眼龍后退一步，臉上露出嫌惡和恐懼，“晦氣！怎么偏偏染上這玩意兒！”

另一個手下小聲說：“頭兒，要不要……補一刀？”

“補個屁！”獨眼龍踹了他一腳，“沾上這東西，死了都沒人收尸！快走，別在這鬼地方待著！”

幾個人不敢多留，罵罵咧咧地走了，連那支毒箭都忘了撿。廟門被他們甩在身后，又被風吹得吱呀作響。

沈硯等了片刻，確認外面沒人了，才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轉頭看向神龕后面的趙珩。

趙珩不知何時已經坐直了些，正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里有驚訝，有疑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你那是什么藥？”

“沒什么，”沈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就是些能散發出怪味的草藥，騙騙那些沒見識的罷了。”他走到趙珩身邊，重新拿出藥膏，“現在可以安心處理傷口了。”

這次，趙珩沒再拒絕。沈硯用干凈的布巾蘸著隨身攜帶的烈酒，仔細地清洗著傷口周圍的皮膚，動作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王峻為什么要殺你？”

趙珩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在狼牙關抓到了一個契丹細作，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封信。”

“誰寫的？”

“王峻。”趙珩的聲音冷得像冰，“他跟契丹人讓交易，用邊關的布防圖換他們的戰馬和糧草。我本想把信呈給陛下，沒想到消息走漏，他先下手為強，派了人來滅口。”

沈硯的手指猛地一頓，藥膏差點掉在地上。果然是他。十二年前，沈家被指控“通敵”，所謂的“敵”，恐怕就是契丹

，而王峻，當時正是負責審理此案的小吏。

你想怎么讓？”沈硯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趙珩。

趙珩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殺了王峻，把他的罪證公之于眾。”

“難。”沈硯搖了搖頭，“王峻現在是樞密使，權傾朝野，陛下又年邁l衰，對他多有依賴。僅憑一封書信，扳不倒他。”

“那你說怎么辦？”趙珩的語氣有些急躁。

沈硯沒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廟門口，望著外面漸漸小了的雨勢。遠處的天際，已經露出了一絲魚肚白。“天亮之后，他們發現你沒死，肯定還會再來。幽州不能待了。”

“我知道。”趙珩掙扎著站起來，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經恢復了些神采，“我要去洛陽，找機會面見陛下。”

“你這樣去洛陽，等于自投羅網。”沈硯轉過身，看著他，“王峻在洛陽的勢力盤根錯節，你連宮門都進不去。”

趙珩皺起了眉頭：“那你說，我該去哪里？”

沈硯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明亮，卻又帶著一絲深不可測的意味。“跟我走。”

“跟你走？”趙珩挑眉，“我憑什么信你？”

“就憑我救了你，”沈硯指了指他的傷口，“還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比如，王峻當年是怎么爬上這個位置的，又為什么非要置你我于死地。”

趙珩的瞳孔猛地一縮：“你到底是誰？”

沈硯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遞到趙珩面前。那是一塊殘破的玉佩，上面刻著半個“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