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比剛來的時候開朗了不少,每天都沉浸在飼養員們的疼愛之中,她的臉上總是掛著甜滋滋的笑容,唇角的小梨渦也盛滿了幸福。
“哎。”
埋頭忙活一上午,他的腦子都有點迷糊了,撐著腿慢慢站起身,趙偉民悠長地舒了一口氣。
不一會,跟在后面的一陽也來到了門口,手里拎著給他們接的水,還有一柄干活用的鋤頭,“叔,我去幫你挖竹筍吧,還是五個?”
“嗯。”
坐在椅子上,趙偉民一邊喝著水一邊點點頭。
這幾天,熊貓館的那些“關系戶”們愈發懶散了,什么活都干得馬虎,興許是知道趙偉民沒有開除自己的權力,所以每次挨完罵后還是繼續擺爛。
這可苦了像趙偉民這樣的飼養員,不僅每天要忙自己的活,還要把那些關系戶的活兒也返工一遍。
還好今年多了程穗,再加上有一陽的臨時幫忙,大家伙兒才不至于累到中暑。
見小月還站在門口,趙偉民朝她招了招手,說:“沒事兒,進來了。”
小月是個懂事的小姑娘,進屋后也沒有好奇地亂跑亂逛,而是拿起桌子上的蒲扇幫著正在吃飯的趙偉民扇風,“爺爺,我給你唱個歌好不好?我今天又學了一首歌呢。”
動物園的廣播里時常會放一些歡快的音樂,小月很聰明,聽得多了,就算不知道歌詞也能唱得出來。
吃著小月給自己打來的飯,趙偉民笑著說:“好啊。”
“小時候媽媽對我講~大海就是我故鄉~”
“海里出生~海里生長~”
跟著程穗來到動物園的竹林,一陽麻利地舉起手里的鋤頭,朝那個剛露頭的竹筍砍了下去。
啪!
一陽看著身材單薄,力氣卻不小。十八歲的他吃過太多的苦,而這些苦也都轉化成了那股韌勁,幫助他快速地成長。
劈竹子時,程穗隨口問道:“名字叫一陽,那你的姓是什么?”
低頭將砍斷的竹筍挖出來,一陽淡淡地說:“我沒有姓,就叫一陽。”
他對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只記得自己是被拐賣的,后來被福利院收養后給他起了“一陽”這個名字。
程穗又問:“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嗎?假如警察不再讓小月回那個家的話。”
一陽已經成年了,按理說是不能再繼續留在福利院的。
而小月,就算調查屬實,不再回去那個家,也是要回到隔壁市的福利院,繼續等待著下一戶人家的領養。
所以程穗不免擔心他們兄妹倆的未來。
“我想帶著小月一起過,”一陽向她坦白道,“那些人都只想要兒子,小月就算跟他們回家也不會幸福,所以我想帶著她過,送她上學、養她長大,反正我現在成年了,已經可以工作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