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黑熊挪了挪屁股將左半邊頭靠在了墻上,自欺欺人地壓住耳朵,以為只要別人看不到,自己的耳朵就還是完整的。
帶著程穗從收容室出來,獸醫這才敢恢復正常的聲音討論它:“黑熊很聰明,前幾天我們討論過能不能把它的耳朵縫上去,聽得多了,它就知道耳朵這倆字是啥子意思了。”
想到黑熊的耳朵,程穗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這事兒她也是有責任的,畢竟要是能早點趕到,說不定它也不會傷得那么重……
那天從山上下來,程穗忙不迭地帶著圓夢回到基地搬救兵,差不多等了快兩個小時,林衛隊和保護中心的人才趕到,隨后跟著程穗前往山坳。
他們到的時候,只看到圓滿渾身是血地坐在那在吃竹子,擔心它的情緒還沒平靜下來,獸醫朝它shele一發麻醉針才敢靠近。
后來才發現,它身上的血雖然多,但沒有幾滴是自己的。
除了肩膀上被咬傷了一塊,xiong口被抓出幾道血痕之外,就沒有別的外傷了。倒是在找到那頭黑熊的時候,它已經失血過多暈倒在那處土坑里了,四處都是從它身上扯下來的毛發,被咬掉的半只耳朵就那么水靈靈地掛在灌木叢上……
誰勝誰負,顯而易見。
根據獸醫們的檢查結果,這只黑熊年齡在十五六歲左右,而且是雄性,按照黑熊的平均壽命來看正是驍勇善戰的年紀。
一只餓肚子的單身漢,在流浪覓食時碰上帶娃的年輕媽媽。
乍一聽可能會碰撞出什么愛情火花,可跨越物種的它倆卻只能爆發出更加激烈地鬧架。
圓滿一早就意識到有猛獸靠近,或許知道它只是個過路客,所以很客氣地帶著女兒離開避免和它產生劇烈沖突。
天曉得這只黑熊的臉皮這么厚,霸占了山坳最舒適的領地還不夠,還往山坳這邊繼續探尋,還發出警告和驅趕的聲音。
這圓滿哪里能忍?于是便抱著你死我活的信念,沖過去跟它來了一場血戰。
按體型,黑熊要比圓滿壯碩;按身高,黑熊要比圓滿高大,甚至黑熊還有性別的優勢。
可是,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當了媽媽的圓滿再加上心頭憋的一股火,就這么硬是單方面地碾壓了黑熊,并且還是全身而退,自己只受了一點輕傷。
具體打斗的過程他們不得而知,不過瞧著黑熊那垂頭喪氣的模樣,想來這輩子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
“再讓小老黑修養半個月就能放生了,你要跟著一起嗎?”獸醫問道。
程穗:“看看情況吧,糯米今天就到動物園了,不知道等它搬來基地還有沒有時間。”
她這次來保護基地不止是來看望黑熊,也是拜托保護基地幫幾個忙。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繁殖季,糯米來了基地后頂多找一個對象,其他的單身漢都還沒有著落呢。
程穗知道,動物保護中心平時經常在川市附近的山上走動,會對每一座山頭發現的動物進行登記,所以她便想來找他們借一些資料,看看哪些山頭有已知的雌性大熊貓出現。
順便再請他們幫著聯系一下其他地級市的保護中心,看看那些山上有沒有合適的熊選。
畢竟為了后代基因的多樣性考慮,找幾個外地的媳婦也是很有必要的。
“怎么光想找媳婦啊,不想找個好女婿嗎?”
“是啊,”一旁的獸醫給程穗倒了一杯水,幽幽地跟著說道,“我們這邊可有個很好的女婿人選呢。”
程穗:???
將程穗手里的冊子往后翻了幾頁,獸醫指著一個代號是“禿子山”的大熊貓,說:“這只,這只大熊貓目前是我們見到過身體素質最好的公熊貓,長得也俊得很,絕對是只優秀的種公,你不幫著基地里的母熊貓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