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孫婆還想逞強著站起來,王新軍皺了下眉,嚴(yán)厲地訓(xùn)斥她道:“小腿都摔成這樣了還能是小事啊?你再這么折騰,萬一傷到別的地兒咋整?!”
王新軍是東北人,說話的語氣自帶一股強大的氣場,再加上原本就是領(lǐng)導(dǎo)出身,哪怕是好心的勸誡,聽起來也像是在叱罵、呵責(zé)。
“一大把年紀(jì)了,這種爬高上低的事交給年輕人就行,咱們基地又不是沒人了。真要缺人我在招幾個來,用得著你這么折騰自己啊。”
向來堅強的孫婆被他這么一教訓(xùn),也不敢再亂動了。
慚愧地點點頭,不住地向他道歉:“是,是我不好,對不住,讓大家擔(dān)心了……”
瞥了眼孫婆腿上的那一塊紅腫,王新軍也意識到自己的說話聲可能太高,于是又清清嗓子,讓語調(diào)平和了幾分,“我,我沒別的意思。咱們都一把年紀(jì)了,總得為自己的身體考慮是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保護好自己的身子骨才最重要。”
“是,我,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以后一定不會再這樣了。”
“哎呀,我,我不是那意思,我這……”見孫婆那自責(zé)的模樣,王新軍更急了,趕忙招呼程穗來幫自己解釋,“小程,你快幫我說說,我說話糙,但真不是在怪她。”
大家平常和東北人接觸得少,所以不太懂東北人的相處方式。
其實對他們來說,越是咋咋呼呼的責(zé)怪,才越是真的在關(guān)心人。看似語氣不好,其實字里行間都是關(guān)懷和在乎。
都說川省男人各個是耙耳朵,但在照顧女人這方面,東北男人也同樣是優(yōu)秀得很呢。
輕輕替孫婆撣去衣服上的土,程穗替他解釋道:“孫婆,王叔他不是那個意思,我……”
“知道,我真的知道,”孫婆打斷她的話,反過來將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今天確實是我沒做好,讓大家擔(dān)心了,放心吧,我真的沒事,以后也一定會注意的。”
說話時,孫婆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的王新軍,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苦笑。
她也不想讓大家擔(dān)心自己的,尤其是他。
差不多五分鐘左右,吳博就帶著幾名醫(yī)生和擔(dān)架過來了。在大家的幫助下,孫婆被抬上擔(dān)架送去了醫(yī)務(wù)室。
這邊,程穗他們在為了孫婆的事情忙活,十幾米外,蹲坐在慶祥院子外面的團團也在跟著操心。
“嗯!嗯!”
團團沖著打蔫兒的慶祥哼叫了幾聲。
背對鐵門躺著,慶祥悠長地嘆了一口氣,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一年一度裝懷孕的日子又到了,袁坤說過,每年一到六七月份,慶祥都會裝出懷孕的樣子騙吃騙喝。
程穗是見識過慶祥的演技的,當(dāng)年在動物園的時候,它演得那叫一個像,比樂樂和福安這兩個真的孕婦更像準(zhǔn)媽媽。
想著基地的飼養(yǎng)員們對這位“影帝”的演技不夠了解,所以慶祥在搬來之前,程穗特意交代過他們,除非是獸醫(yī)的診斷,否則千萬不要因為它裝作沒胃口就多投喂食物,免得它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體重。
但很明顯,天真善良的團團并沒有看到慶祥的一座座奧斯卡獎杯。
在大家忙活著幫助孫婆時,團團閑著無聊就在附近逛悠,無意間就看到了在院子草坪上躺尸的慶祥。
慶祥也算是團團的老熟熊了,當(dāng)年也是一起在動物園當(dāng)過鄰居的,它對自己還挺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