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云是不愛打聽別人家八卦的,可今天也不知怎地,當她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臟竟然興奮地跳動了一下。
看向趙一陽,她試探著問道:“那你的爹娘呢?”
用筷子攪著殼里的蠔肉,趙一陽淡淡地回答說:“我沒見過我的爹娘?!?/p>
關于過去的事,趙一陽從來沒有提過,趙偉民和程穗也沒有問過。畢竟事情都過去了這么久,過好眼下的日子就好,以前的事情都不重要。
趙一陽從他開始記事起,就記得自己不是那戶人家的親生兒子,只是用來延續香火的養子,等到他們生下自己的兒子后,便被賣給了別人。
在十歲之前,他一共有三對爹娘,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眼睛里總是看待外人的疏離。
后來,他被送到福利院,他便不再祈求能夠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只盼望給自己的弟弟妹妹們找一個好的歸宿。
家庭?不需要,他能夠照顧好自己。
直到他后來碰到程穗和趙偉民,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
聽著趙一陽的經歷,梁雪云又繼續追問道:“那你想過去找他們嗎?”
“沒有,他們既然當初選擇把我賣掉,那我也不需要再去找他們。”
自打他有記憶起,自己就在不同的家庭中兜兜轉轉。你賣給他,他又賣給他,想來自己的親生父母就是這一切的源頭。
或許是因為家里窮,養不起;或許是像電視劇里演得那樣,母親不知道父親是誰,所以選擇拋棄自己;或許是……
害,這都無所謂了。
將剝好的蟹肉放在轉盤上挪到趙偉民面前,趙一陽微微一笑,“我現在有爹、有妹妹,這就夠了。”
梁雪云沒有再問下去,把酒杯里剩下的紅酒一口喝得干凈,仰起頭時,她的心口微微作痛,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那個早夭的孩子。
假如當初她籌錢籌得快一點,那群渣滓就不會將孩子轉移;
假如能再抓緊時間尋找,或許他也不會死在那群腌臜的手里;
假如他能夠平安長大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頭,容易讓人沖動,向來謹慎細心的梁雪云,今天倏地產生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想:
她的孩子,會不會還活著?
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梁雪云故作不經意地問道:“一陽今年多大了?十九?二十?”
“虛歲二十二了,”趙一陽回道,“我是七二年的?!?/p>
梁雪云的手抖了一下,勉強抬了抬唇角,繼續說:“那一定是夏天出生的吧,聽說夏天出生的孩子都比較熱心?!?/p>
“不知道,我現在的生日是當時進福利院的日子,不過院長說我的生日是在冬天,只是不知道具體是哪個月哪一天。”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