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從鼻腔中發出一個單音,輕且短,但足夠無情聽清了。
因為他們挨得很近,不過一拳的距離,風若拂過,那黑色的裙紗說不準會被吹到青年膝上。
這一聲很輕,隨性之中又有著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
她待他總有些不同。
燒好的魚總會將最肥美的腹部夾給他,晨起的粥里輕輕一滾就是滿滿的肉糜,風一大些便會擔心起他的衣物夠不夠厚……
如此種種,叫無情有些錯覺——
他們非是偶然在雨夜中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倒像是一起生活了不少日子……
啊,當是錯覺。
但……
洛娘子的確是待他不同的。
為何呢?
無情想問,又覺得這樣問出口實在冒犯。
洛娘子武功絕世,江湖兒女確實不拘小節,但也懂得男女之別。
他若是問了這樣的問題,洛娘子是否會覺得他太過孟浪?
無情抿抿唇,將這個問題往心里壓了壓,只問道:“今夜之后,你作何打算?”
他來這冀州是有大案要查,洛娘子與他“偶遇”,難不成也要查這大案?
大捕頭是個不解風情的,風花雪月之事他委實一竅不通,洛娘子待他不同卻不曖昧,他將自己身上能羅列出來的重要之處都想了一遍,覺得洛娘子與他“偶遇”的目的恐怕就是這大案了。
于是又有了新的問題——
來歷不明又武功絕世的洛娘子,究竟是哪邊的人?
她不會是蔡京的人。
無情篤定。
若她是,他們活不過那個雨夜,他們身后的商隊也活不過今夜。
她會是什么人呢?
塔羅納沒想到他腦子一轉想到了這么多,但基本的試探她是聽出來了。
找到線索但不多的大魔女很直接地說:“我跟著你。”
這么好一個餌,不來一波釣魚執法實在是可惜。
聞言,無情愣住了,心中的種種猜測全都作不成數了。
跟著他?
不是為了大案而來,只是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