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冬臘月的季節(jié)里,給她脖子上掛了一塊父母雙亡的牌子,逼她跪在集市上乞討。
“小真脾氣犟得很,不服管,也不愿意做這種事,基本上天天挨揍,吃不飽也穿不暖……”
小月姐挑揀著珠子嘆氣,“時間一長,小真叔叔也覺得她是個累贅,只會吃飯不會賺錢,再想到以后還要供她讀書,養(yǎng)她回不了本,就嫌她礙眼,大冬天把她趕到倉房去睡覺……”
“沒想到,這個舉動倒是意外救了小真,她叔叔嬸子在屋里煤煙中毒了,一個晚上過去,全死透了,不幸的是,小真的名聲也傳了出去,村里人都說她是喪門星,命硬克親友……”
小月姐說的直搖頭,“陰差陽錯下,小真被劉奶奶帶回了天心福利院,那年她十歲,在我們當(dāng)中,她很另類,脾氣也特別暴躁,動不動就要打人,無論劉奶奶跟她說什么,她都像是聽不懂的樣子,直到劉奶奶盡心盡力的為她申請到殘疾補(bǔ)助,落了戶口,還給她配了助聽器,才算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感化了她……”
說著說著,小月姐又流露出苦笑,“說起來,小真也算是我們這里面最幸運(yùn)的了,兩年前,她還被領(lǐng)養(yǎng)過,對方是個不太出名的女明星,看中了小真的繪畫天賦,說要帶她回去著重培養(yǎng),我們都好羨慕她,想著她以后就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了,誰知小真離開了三個月就自己偷跑回來了。”
“為什么?”
我不解,“那個女明星虐待她了?”
“沒有,劉奶奶在這方面很謹(jǐn)慎的,她寧愿自己照看我們,也不會把我們交到品性不好的領(lǐng)養(yǎng)人手里,那個女明星對小真還是不錯的,只不過要帶小真去出席一些慈善活動,也是為自己拍完的電影宣傳,立一些人設(shè)。”
小月姐一臉看開的樣子,“其實(shí)也能理解,人家照顧我們這樣的殘疾人,做的就是慈善,我們配合宣傳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小真很抗拒這種事,她認(rèn)為這是利用,不管不顧的就跑回來了?!?/p>
“劉奶奶怎么勸她都不聽,沒辦法,這就是小真的性格。”
小月姐無奈的笑笑,“她有自己的一套死理兒,連劉奶奶都說,小真一身反骨?!?/p>
反骨?
正是我缺少的。
我微斂了一口氣,“小真一點(diǎn)都不會說話嗎?”
如果戴了助聽器能聽到聲音,應(yīng)該也會發(fā)音吧。
“她來這里六年了,我沒聽她說過話,氣急了她也就哇哇兩聲。”
小月姐應(yīng)道,“劉奶奶也帶她去看過專科醫(yī)生,還做過語言訓(xùn)練,那也不行,她說不出來。”
我哦了聲,見小月姐趴累了就脫鞋上炕幫她翻身,小月姐的手朝自己身下一摸,臉跟著紅了紅,“小螢兒,麻煩你去叫劉奶奶或是徐奶奶過來一趟,我好像尿了。”
“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闾幚恚o(hù)理墊放在哪里?”
“不用不用。”
小月姐立馬擺手,難堪的想要推開我,“很臟的,紙尿褲沒了,我今天沒穿,得換褲子,不擦干凈還容易尿路感染發(fā)燒,你幫我叫劉奶奶過來就好……”
“相信我,沒問題的?!?/p>
視線掃了一圈,我看到護(hù)理墊就拿過一片,“奇奇,你先回避一下,等五分鐘再回來寫作業(yè)?!?/p>
奇奇聽話的出門,我輕聲安撫著小月姐,推著她肩膀側(cè)身躺著,單手迅速抽出她身下臟污的護(hù)理墊,然后鋪上新的,順便幫她換下褲子,用紙巾認(rèn)真擦拭干凈。
小月姐一開始還滿臉尷尬,唇角緊抿,見我做起這些事情平靜到非人,手法還很快,她不由得詫異,“小螢兒,我聽劉奶奶說,你家里是在京中城做大生意的,你哥哥很有本事,你應(yīng)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怎么還會做這些事,是家里有病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