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莉婭讓人傳話說要哈爾森親自上場,又要簽生死狀,很明顯是動了殺機,哈爾森卻不敢親自簽生死狀,而是被迫派出了阿克利。
這是法斯莉婭早就預料到的結果,但遠遠看見阿克利真的出現,她還是譏諷地扯了扯嘴角。
“什么時候,廢物草包也配有刀了。”
狼族一向以勇敢、堅毅的戰士品質為最高榮耀,最初的狼族也確實是這么做的,他們在族內通過公平的決斗,選出最驍勇善戰、最堅韌不拔的人,成為狼族的第一任王,又選出十二個優秀的戰士,組成狼族的第一任長老院。
那時的人們設想得很美好,權力和地位都靠狼族自身的實力所決定,想要什么都靠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戰斗去取得,每一個人都有參加戰斗的資格,都能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應得的東西。
事情好像也確實是這么發展的,貴族們還堅持著所謂的強者為尊,大家還保留著上擂臺挑戰的傳統,但一切又好像和最初的美好想法有了些細微的差別。
獲得權力的人不會甘心將權力再這樣交出去,最初的依靠實力被選出的狼族,憑借自己的優勢,奪取了更多更好的資源,等級更高的oga,勞動力更強的奴隸,環境更好的領地,讓他們的后代從出生起就將其他人遠遠甩在身后,等到第二代、第三代人按照最開始的規則進行決斗,重新分配權力和財富時,人們發現,強者愈強,富者愈富,而弱者始終在最底層。
這好像沒有什么不對,甚至很符合狼族一貫的信念。
但隨著貴族的實力越來越大,掌握權力的時間越來越久,人們漸漸忘了他們最開始是怎么與平民區分開的——好像只要是這些家族的人,就該生來高貴。
貴族累世積累財富,聚集起一大批奴隸和武士,一個莊園就是一個自成的小國,漸漸長成了平民們再也無法撼動的龐然大物。
即使后來出生的家族子弟,生在錦繡堆里就只會尋歡作樂,忘記了先祖們是怎樣血戰著爭取到現在的輝煌,在酒池肉林中髀肉復生,長成徹頭徹尾的敗絮其中的草包,也有大把的家仆供他們驅策,來充當作為“強者”的門面。
哈爾森在紈绔中是一代翹楚,在惜命和膽小這方面,更是讓狼族不恥,只是家中勢力強盛,身邊總是有強者保護,才一直囂張至此。
法斯莉婭看著坐在桌子旁裝模作樣的哈爾森,男人二十出頭的年齡,衣袍華貴,形容張揚,雙手抱臂,大張著腿坐在椅子上,抬著下巴,目光掃過人群中每一個可能是自己對手的人。
狼族冷笑一聲,戴上木質的面具,將整張臉都遮住,走上前去。
她今天既然來了,刀和人,誰都別想走。
雪瓔被來通風報信的那個女人抱著,隱藏在人群中,只能看到法斯莉婭在人群中若隱若現的背影。
她戴著面具,長發扎在腦后,梳了個男式的發式,衣服特意選了比較寬松的,遮掩住曼妙的腰線,再加上裹xiong,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身材略瘦削的男性alpha。
狼族走到哈爾森面前,旁邊的侍衛們立刻繃緊了肌肉,蓄勢待發,生怕這來歷不明的人突然暴起,傷害哈爾森。
法斯莉婭連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分給他們,淡淡瞥了哈爾森一眼:“是你要挑戰我?”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聲線更粗了些,聽起來更偏男性一些。
哈爾森本來還有些擔心,能有alpha奴隸的人,很有可能是城里有頭有臉的貴族,今天仆人傳回消息說對方要求他親自上場,還要簽生死狀,更是害怕自己踢到鐵板,但此時見來人雖然氣勢強大,但并不是他眼熟的人,這說明這人在城中沒有什么勢力,他頓時松了口氣。
最近來塞勒涅參加月曜節的人很多,這人多半是從城外來的,還不知道城里的形勢,才敢對他如此無禮。
這alpha給人的感覺危險至極,但畢竟只有一個人,就算還帶著幾個有點實力的奴隸,那也比不過他家實力雄厚。
想到這里,哈爾森上下打量了面前的人一陣,眼中閃過幾分思索。
這么強的alpha,如果能為他所用……
法斯莉婭冷冷地看回去,只一眼就讓哈爾森遍體生寒。
吊兒郎當坐著的男人突然坐直了,他總覺得這一眼帶著有些熟悉的威壓,讓他不由自主就想跪下。
想起上一個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人,男人臉色冷了下來,一招手,讓阿克利上前,又讓旁邊的仆人奉上生死狀:“你們簽吧。”
他笑了一下,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挑釁,對阿克利道:“好好對待這位客人,懂嗎?”
獵豹沉默著點頭,望向法斯莉婭的眼神中閃爍著嗜血的精光。